齐清晨顺着赫延的目光,脑袋向后转了半圈。
“你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他?我还以为是我呢?”
谈迟托着书走过来,齐清晨问他搭不搭便车。
谈迟看着赫延,说:“不用,马上到了。”
齐清晨“哎”了一声,从谈迟手里抢过来两本书放到车座上。
“不收你车费,去哪儿?我帮你把书送过去。”
谈迟指了指前面的教学楼。
齐清晨看一眼:那还真是到了。
为了不让齐清晨热脸贴冷屁股,谈迟牵着赫延上了车。
“还没到点,先逛逛。”谈迟说。
齐清晨的眼睛花了一秒,赫延还扣紧了一下。
两个人坐到前排位置,距离驾驶座很近。怀着纳闷儿心理,齐清晨忍不住往后探了一下头,这回谈迟和赫延没有牵着,两个人都各忙各的。
赫延放好书包,扣住谈迟的五指,对齐清晨说:“齐清晨,谈迟是我男朋友,是我选择预料之外的意外,他什么都不如你,什么都比你好。”
齐清晨震惊道:“你说什么?”
赫延举起谈迟的手在空气中晃了晃。
齐清晨看见赫延脖子上的红印,信了。
作为好兄弟,齐清晨说了两句“恭喜”就陷入了沉默。他扭回头来,小黄车直接扎进了超市大坑。
这是一个下坡路,很陡。今天超市前的空地上有两排促销帐篷,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齐清晨关上电源,刹车踩到底,小黄车仍然顺着惯性往下滑。
谈迟和赫延从车两侧跳下来,一人一边拦截住车头,脚后跟连带着向后滑了几步。
小黄车停在坡中央往上的位置,齐清晨倒抽了一口凉气。
“清晨,你怎么了?”赫延问。
“我就是想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齐清晨拧着眉,气愤又疑惑:“你针对我。”
赫延没做过多解释,谈迟也没有什么表情,两个人合力将小黄车推了上去,并掉转了车头方向。
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钢镚儿从齐清晨胸前的羽绒服里跳出来,齐清晨机械转动方向盘打开电源加速抓狗。
小黄车又栽进大坑。
谈迟和赫延看见时,小黄车已经滑到坡底下快看不见了。
赫延踩着风火轮飞过去,使劲拦住车头:“清晨,踩刹车。”
齐清晨惊慌失措,无奈道:“我踩了,不管用,它这个刹车时管时不管。”
赫延使了使力气:“谁让你开这么危险的车?”
齐清晨不满道:“我在创业,我一趟至少拉10个校园跑的人,利用课余时间,我一天拉10躺,一天就可以赚2000块,这只是一辆车,如果我有100辆,我一天能赚20万。”
他洋洋自得说完,又机械地打开电源,拧了一下车把。
“啊——我他妈,救命。”齐清晨脸上满是惊恐,喊了几声,让底下的人让开。
谈迟把齐清晨从车座上提起来,放到另一个安全的台阶通道。
小黄车下了陡坡,对着一个蹲在地上的阿姨怼过去。
赫延用全力拦住车头,眼看后背就要撞到超市的玻璃门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掌心微凉,谈迟说“别怕”。
最后两个人一起把车头掉转了方向。
小黄车终于停下来。
没有伤及任何一个人。
齐清晨的腰肋被谈迟掐得快要裂开了,坐在台阶上吐槽:“草,他爸妈把他当畜生养大的吧?劲儿这么大。”
赫延跑过来,看着齐清晨面色惨白,心疼得不行:“把车修好再创业,好好一个松大,被你整的鸡飞狗跳。”
齐清晨撇撇嘴,肋骨疼得想骂脏话。
钢镚儿跑到了超市旁边的快递站里,谈迟把它逮回来,搂个小婴儿似的抱在怀里。
齐清晨越看谈迟越觉得像个老爹,指着赫延对钢镚儿说:“这是你赫延爸爸,那是你谈迟爷爷。”
突然差了一辈,赫延有些不服。
但谈迟不装疯卖傻,何止是爷爷?
他生于南方未知名城市,野蛮成长于北境夕阳小城。
尝尽流离转徙,骨肉死别,俯视犄角旮旯,悲悯苍生。
他是松山的神,是保护赫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