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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小翅膀2号又跑了 > 第46章 结束

第46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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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延拉着谈迟跑出音乐厅。

保安分成两队,一队追宋辞也,一队追赫延和谈迟。

这个点松大马路上往来的人稀少,路灯荧白光亮,跑起来吸人眼球。赫延没走红毯,而是手撑着石灰台,翻身一跳,双脚稳落在琴湖边的空地上。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么好的身手。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我接着你。

多么温暖主动的怀抱。

谈迟低头看着赫延,冷哧一声:“你羞辱我?看哥哥怎么跳?”

他翻了一下身,双脚平稳落在距离赫延一米的地方。

他咬牙忍着膝盖疼,过一会儿才迈出脚。

空地上有绿植作遮掩,赫延和谈迟两个人微俯身子,听见保安四处搜寻的男声。

“怎么不见了?”

“肯定在这附近!大家睁大眼睛,仔细找。”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学生从音乐厅涨潮般涌出来,带着激动过后的疲倦,以及被打击到的垂丧。夜深露重,部分人披上了外套。赫延摁住谈迟的肩膀,对他说:“跟我走。”

沿着宛转的琴形湖,路经音乐楼后门,穿过静谧幽深的白桦林,踏入空旷寂寥的东操场。

他们迎掌声而上,又逆掌声出逃。

所以说少年是勇敢和自由的结合体,身上没有枷锁,于是便有了无所畏惧。

看台,谈迟坐在座椅里,修长的双腿叉开,仰头灌了一口水。

咳。舌头被烫。

赫延端着保温杯,站在谈迟这个王八笨蛋面前,目光垂落在他的右腿。曾经看他买的药怀疑过,踩住他的影子无视过,问他多久没有训练了试探过,现在结果印证了赫延的猜想——谈迟是半个残废。

因为赫延想起第一次遇见谈迟……

松山新生军训结束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那天是9月16日,天气闷热,学生穿着清爽的t恤,有的踏着人字拖,走进西操场举办的迎新晚会。

临近结束,赫延接到一名酒吧经理的电话。他说齐清晨和他两名室友泡霸王吧,耍酒疯,骚扰客人。要么把他们三个赎回去,要么让他们洗一个月的杯子。

赫延查看手机定位,从松大西门出去,往北走八百米,右转穿过两个交叉路口,便到达“鸳鸯蝴蝶”酒吧所处的商业街。

变幻迷离的蓝紫灯光,漫天飞舞的红白纸片,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时尚潮流的年轻人。

某个卡座,齐清晨抱着一只洋酒瓶躺在皮质沙发,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一旁的两名室友醉醺醺地嘲笑他。

“齐清晨,你是不是不举?你竟然没跟她上过床?”

“知道你为什么泡不了妹吗?因为你酒量不行。你他妈喝一瓶就倒,不对,你喝了有一杯吗?”

“你觉得那个主唱长得怎么样?要不要她微信,我推给你。”

“齐清晨根本驾驭不了这么浪的,你得给他找个乖乖女,最好是白富美,找个富婆包养他。”

“这个主意好!可关键是齐清晨不举,不好找啊?”

“别担心,每个人口味不同,不差一两个有特殊癖好。万一对方是个gay,想找个小o呢。齐清晨你假装弯一下,钱就有了。”

前方台上有一支摇滚乐队表演,站c位的是个穿露脐装的女生。

灯光暗淡的角落,谈迟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醉心敲架子鼓。殷红的鲜血沿着细长的鼓棒流淌下来,浸染了飘来的白色纸片。鼓棒在他指缝间旋转,像变成了一根听话的笔,配合着臂膀的律动,完美地卡着音乐节奏。很帅,很炸。台下甚至有人出柜:“那个鼓手是不是酒吧头牌?叫什么名字?跟哥哥走,我让你舒服一整夜。”

直至一道白色身影走进漫天纸雨里,他像松山之巅的霜草,带来一阵凛冽寒气,冻得让人肢体麻木,下意识间封住了喉咙。

台下,赫延穿着胸前印有“松山大学”四个大字logo的白色t恤,下搭一条单杠运动长裤,左手拇指勾着黑色包带,四处扫视一圈。

酒吧消费者很大一部分是本地大学生,赫延就差把学号亮出来,偏偏作为军训优秀学员发完言,上了地方新闻直播,置顶松大官方网站,这会儿挺着笔直的身子来泡吧,“仙草”的帖子瞬间炸掉万吨蜂窝煤。

他第一次来酒吧,却没有显示出半分不适,但有眼珠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瓶空气清新剂,与混浊靡乱的气氛格格不入。

把齐清晨带走,花了不到十分钟。

这座小城市,打车软件派不上用场,赫延要带齐清晨去附属医院,只能沿着马路边挥手等待。

两三分钟后,一辆掉了漆的蓝色出租车停靠过来。

拉开后座车门,一个小黑帽捷足先登。

如果是赫延自己,他直接等下一辆,然而此时背上的齐清晨急需打脱敏针。他弓着身子,垂头问司机:“附属医院,顺路一起走?”

司机转头看一眼,小爷已经把后座当成床,再拉两个人恐怕不妥,于是他摇上副驾驶车窗,踩了一脚油门,行驶上路。

车内黑乎乎一片,借着酒吧led招牌灯,红色光亮扫过小黑帽的鼻梁和唇线,赫延第一次看清谈迟侧脸轮廓——那是一枝暗夜里的玫瑰,不循规蹈矩,离经叛道。

谈迟往嘴里塞了一块晕车糖,右手带着冷水冲洗过的血腥味,摘掉帽子,对司机说:“去附属医院。”

过了五分钟,又有两辆出租车停靠过来,赫延和齐清晨上了一辆,齐清晨俩室友上了另一辆,分别到附属医院、松山大学。

街上霓虹灯璀璨,晚十点半车流鸣笛不息。赫延摁下按钮,后座车窗缓缓合拢,把呼呼的风声喧嚣隔绝。车牌号为“tk119”的出租车反超“tk700”,疾驰速度惹得路人一通方言乱骂。

也许是因为tk700的司机憋着一口气紧追,两辆车子同时到达附属医院。

赫延从车上下来,背齐清晨去大厅挂号。与此同时,tk700的司机从副驾驶跳下来,对着一只绿色垃圾箱呕吐。

医院骨科诊室早已下班,此刻主治医师站在门口被两名壮汉搀着浑身发抖,他今天再接不到谈小爷这位病号,左青龙右白虎大哥估计要把他的骨头敲碎。

谈迟在校内卖乖,在校外野得不行,他是个可以连续三天两夜打野球的魔头,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反暴力打手,还是个怀揣电影梦的文艺青年。他行走在黑夜,是堕落的犯罪分子,是放纵的灵魂歌手;他持久迅猛,优雅浪漫,即使差点儿被糖噎死,他也恭敬请司机换个位置,仅用一分钟追上了tk119。

赫延便是在电梯口听见两个社会大哥说谈小爷现在相当于半个瘸子。原因不明。

他认为无论怎样,应及时止损。

谈迟吸一口凉气,问赫延:“为什么要拉我跑?我又没打人。”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赫延反问。

他语气轻松,故意堵他。

谈迟无话可说,他在赫延面前毫无抵抗力。手指碰到的瞬间,哪怕扯一下赫延的衣角,他身上所有外刺不自觉地收起来,浑不知鬼不绝地跟赫延一起走。

两个人一站一坐,空气中似乎酝酿着某种僵持的情绪。

那种情况下,谈迟放走宋辞也,保安定不会罢休。他不能保证自己真能凭三寸不烂之舌令保安让路,倒是赫延白白搭进来,这下子要挨个处分了。

无论是宋辞也还是谈迟,赫延既然把他们当作朋友,便不会置身事外。谈迟说着不管宋辞也,一旦真正管起来,到最后肯定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看台下有一个夜跑的男生经过,运动鞋发出沙沙声响,打破了片刻沉静。赫延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单膝蹲,为谈迟咕噜噜续水:“月底的篮球省赛,别去了。”

纳闷儿间,谈迟在心里把赫延大卸八块。他问:“不去你替我去?”

“去不了。”赫延捏了一下谈迟的右小腿,肌肉紧绷,难以想象那一跳承受了多少疼痛。

东操场上凉风习习,加上那个夜跑的男生和一对亲亲我我的情侣,一共五颗脑袋。

谈迟问赫延:“你带我来这干嘛?”

跑步?谈恋爱?跑着步谈恋爱?会不会接吻?接吻的时候会不会喘不过气来?

“跟你告别。”赫延把保温杯放在旁边座椅上,用一种“你做梦”的眼神觑了谈迟一眼,一步步踩下台阶,头也不回朝东操场门口走。

谈迟支起左腿,用力跳挪,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赫延背影狐疑:“你去哪儿?回胶东?”

赫延:“回宿舍。”

即日起,赫延和谈迟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月,结束。

赫延一个人护不了两个人,他不会喜欢谈迟。

一切回归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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