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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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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川大侠救场。

黎川抬着鼻子,边嗅边说:“因为人多。这里是本地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感受到各种各样的情绪,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应该就是这样……”

谈迟的手肘搭在膝盖,捂着一把菜叶子作掩饰:“他为什么这么夸张?”

赫延的视线从黎川移回来,轻轻落在谈迟的唇角,带着你说话能不能滚远点的神色。

“第一次拍电影,激动很正常。”赫延扔完一句话,往李飞那边挪了挪凳子。

“你也是第一次?”谈迟喝了一口白开水,这是上串之前赫延给他倒的。

话说,他一开始要喝普洱,半分钟后赫延把一杯白开水怼到他眼前。

……

“严格来说不是。”赫延想了想说:“之前拍过一个短片。”

谈迟来了兴趣:“之前是什么时候?”

“高三。”

“什么短片?别挤牙膏。”

“……告别的,和一个朋友,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哦”。

谈迟缩回脑袋,一点问下去的欲望也没有。

他生性凉薄,不习惯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扯,也经历不了悲欢离合。

宋辞也吞了吞口水,率先提议:“我觉得暴力题材非常好,什么校园暴力、家庭暴力、经济暴力,热的、冷的都好。”

“小翅膀崇尚暴力美学,每次拍片,暴力题材是首选。”谈迟悄悄对旁边说。

赫延递了个嫌弃的眼神:本色出演。

谈迟赏给宋辞也一串烤包菜。

“反正不能拍青春爱情片,爱情热暴力、冷暴力都不行,施大爷明确禁止。”宋辞也笑呵呵接过来,“校园暴力,热的拍过了,就拍冷的。”

“赫延你呢?”谈迟问。

赫延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键盘:“我觉得宋师兄的提议不错。校园暴力题材无论是从它的价值意义还是从制作方面来讲,比如拍摄场景、演员选取,对我们学生来说更得心应手些。这个题材现在算不上新鲜,这么多小组,撞题的可能性100%,但是我们可以从视听语言上进行创新。另外,网络暴力也是当下影响恶劣的暴力形式,他们混淆真假,影响个体判断,随着新媒体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遭受网暴。”

“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字。”谈迟拍手感叹。

宋辞也说:“迟哥,我也是第一次看你这么………”

活脱。

话音未落,谈迟犀利看他一眼,宋辞也立即把嘴闭上了。

谈迟又赏给宋辞也一串烤排骨。

“飞姐,你呢?”谈迟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李飞疲惫不堪,她下巴支在桌上,蔫蔫地拖了四个字:“容貌焦虑。”

沉默了几秒,黎川说:“大家温和一点好不好?我觉得咱们搞一个温馨治愈的亲情片也挺好。”

“没有市场。”李飞抬眼看:“导演,你呢?”

谈迟沉思片刻,刚要张嘴,宋辞也嘟囔:“千万别让迟哥选,迟哥拍的片子都是超现实主义的。”

“………”

谈迟把宋辞也的烤排骨又拿回来了。

黎川茫然问:“什么是超现实主义?”

众人:“………”

宋辞也捏着铁签白他一眼,李飞眨了眨眼睛,谈迟的食指扶了扶额头。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直到赫延张开口,留出一点耐心给他解释,那种微妙的紧绷感才得以缓解。

“赫公子不仅有颜有才,还心思细腻,懂得保护别人尊严。”谈迟拖腔拖调说。

赫延被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回他道:“谈小爷也不错,给大家推荐了几部电影,再接再厉。”

最后,几个人举手表决。同意校园暴力题材的有宋辞也一票,同意网络暴力题材的有赫延一票,同意原生家庭题材的有黎川一票,同意容貌焦虑题材的是全票通过。

李飞一脸懵:“你们不要因为我是女生就迁就我。”

谈迟说:“没有,是你的想法非常好。”

几个大老爷们一脸认真地点头附和。

“好吧。”李飞说。

晚上10:00钟,五个人从夜市出来。除赫延外,他们四个都喝了点啤酒。

赫延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们送回学校,自己骑了小电摩跟在后面。

出了夜市,与喧嚣渐行渐远,街道车辆没有来时多,路灯依然昏暗,让人感觉寂静,陷于黑暗中的寂静。

前方车里装了四个醉鬼,赫延觉得这幅画面异常熟悉,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或者是就在昨天,他也是送了四个不太相熟的人回家。

那晚雾气有点重,逼仄的齐家巷看起来很深,出租车在巷口停下。

赫延叉下单车付了钱,他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薅出齐小四,又绕回后座,把齐清晨和另外两个女生扶下车。

四个人八只眼睛恍惚地看着赫延,以齐清晨为首齐齐跑过来又搂又抱:“谢谢小赫延。”

十四五岁的少年双唇紧抿,眉眼间的寒气并未因任何热情而散去。

相反,他眉梢带怒推开他们,骑上单车掉头就走:“把小字去掉。”

四个人在巷子里一阵鬼叫,街坊四邻的狗也跟着吠起来。

赫延离开巷口,拐了好几个弯,吵闹的声音才彻底消弭。

………

没过一会儿,前方的车尾灯晃了一下,赫延抬起手臂,挡住黄白交织的刺眼光束。

只见一个黑影从副驾驶推门跳出,悠哉悠哉地蹲在了马路边。

赫延停下小电摩,谈迟乌沉沉的眸子望着他。

“你怎么下来了?”赫延问。

因为对方喝酒的缘故,他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关怀。

“挤。”谈迟撑地站起来,摁着车把踉跄两步:“我载你。”

“你确定?”

“下来!”谈迟吼了一声,赫延后背一激灵。

“车是我的,小爷想坐哪就坐哪,想让你坐哪你就坐哪。”

俗话说“不怕不讲理的,就怕不要命的”,赫延说我命放你这里了。

赫延坐在后座,小电摩歪扭七八走了十米远。突然一个猛刹车,谈迟转回头,眯着眼睛说:“赫延,还是你载我。”

“您老人家想开了?”

“你才老人家,小爷十八。”

“哦。”赫延点点头,两个人交换回位置。

“老人家,我要回家。”谈迟说。

“坏小孩,你家在哪儿?”赫延问。

谈迟睁开眼皮,两颗眼珠来回转动,嗓音轻低说:“往前。”

锦西的风向来干燥,到了晚上有丝微凉。谈迟微阖双眼,两只手不知不觉揽住了赫延瘦劲的腰。

挣扎数次,对方丝毫不愿拿开。

赫延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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