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雅意第一个站了起来,俯着身子从车厢里面走到江弦歌的身边说:“江哥我们走吧,好不好?你答应过我要护着我的……”
她握紧了他的手,生怕他还是一意孤行。她不懂什么大义什么慷慨赴死,她宁愿眼前这个人自私一点、懦弱一点,只好在她身边好好的活着就好。
江弦歌低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湿润的眼底,这是六岁就和自己订下婚约的女子,从小到大他没有给过一句承诺,但却连累了她举家逃难、离开家乡。
这一次,他向温情妥协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同样回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好。”
这一个字似力如千斤,闻雅意一下子就送了一口气,笑了笑。
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金易青和林臻,说:“金公子和林小姐也一起吧?”
金易青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第一个跳下了车,回身对车厢里的人拱手行礼道:“金某就送到这里了,海上风大,诸位此去万要一帆风顺,一切平安。”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林臻身上,希望可以看见她能露出一点不舍的样子。
但林臻也跟着起身,带着车厢的边缘跳了下去,说:“正好,我也一起回去。”
开玩笑,如果真的坐船到了海外,还怎么找苏宣的下落,还怎么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金易青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接着就立马沉下脸,严肃道:“胡闹!你以为回去是干什么的!”
林臻皱起眉,对他这种强势、忽视他人看法的态度很不满,说:“我不是为你,我有事情要做,也可以不与你同路,我自己回去就好”
“清荷!”
林臻不与他废话,虽然是占了林清荷的身份,但却也不必为了这个身份处处向他隐忍。
她看向正迈步下车回身接着闻小姐的江弦歌,说:“明俗兄,我有话问你。”
现在最要紧的是问清楚自己被拉入到五项世界之后,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怎么忽然出现在车厢里。
江弦歌清楚她要问些什么,于是点点头。
金易青还要上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唐俞斌拉住说:“金兄,林小姐是心中有成算的人,既然她说要回去那就不是玩笑的意
气话,你……你也尊重一下她的决定吧。”
“可是,她明明回去什么也做不了!”金易青看向他着急道。
“金兄啊,你说这话就不太对,我说你这点就要改改。”唐俞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拉到一边。
虽然他也不知道林臻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她在宴会会场上露的那一手,就已经证明了她不是普通人,还是要提点一下他这个傻傻的金兄才行。
江弦歌和林臻走到一边,看着林臻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自从你和宋小姐还有那些人从宴会上消失,就引起了一阵骚乱,松下景更是想要借口把我们全都按照妖孽同党一起处理了。”
他说‘妖孽’的时候看了林臻一眼,咳了一声接着说:“然后关键时刻你又忽然出现把我们几人救下。”
林臻听到这里不禁惊讶说:“我救了你们?”她怎么完全都不记得这一段。
江弦歌点点头,说:“可能你不记得,因为你当时意识可能不太清醒,当时情况混乱我其实也记不太清,等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一些树枝,我们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掉入到陷阱里了……”他努力回忆着,小心地措词。
“树枝?”林臻看着江弦歌,看对方眼中一片认真,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弦歌也看向她,说:“你不知道吗?我们还以为……”
他咳了一声,把脱口而出的一声‘妖孽’吞了下去,说:“以为你是什么能人异士。”
林臻皱起眉思考着,当时她是被苏宣的法术迷晕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后面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过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像是江弦歌说的那样的能力?
“我昏迷了多久?”林臻顿了顿问道。
“快要半个月了。”江弦歌回答道,“你从在会场上救下我们,就一直被那些树枝包裹着。我们把你半到安全的地方,也不敢请医生只能希望你能自己醒过来,但是你一直都昏迷着,临走前我们还商量着要不要带上你,想着救命之恩最后还是决定带上,那些人把我们的书店、酒楼都一一查封,还按惑民的罪名抓走了我外祖……”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恐怕这种小刀割肉的感觉很不好受。
林臻没有说话,只能跟着他的视线看向汹涌的海岸,双双沉默下来。
说到这里她就已经全都懂了。但是对于她消失又重新出现的部分还是没有理清,但是这些暂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为什么没有回到现世中去?是苏宣的法术出现了问题吗?不太可能,只能是……
只能是那些“树枝的问题了。”
林臻回过神,等等,树枝?
她从衣兜里拿出来那个快要忘记的东西,那是她上次从天香阁里醒来突然出现在她手里的东西。
光滑的,褐色的,已经发芽了。长出了一些细碎、嫩绿色的枝丫,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变成了手掌大小,看起来脆弱得一掌就可以捏碎……
那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树的树种子。林臻把它放在手心里查看。
这个东西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