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贺朝歌觉得世界在那一刻有了颜色,不再枯败。
贺奶奶苍老的手掌牵着贺朝歌,就如同小时候一样,教他蹒跚学步,贺朝歌抬起眼睑,笑意漫上脸颊,细微的难以察觉。
一老一小就这样沿着小路往前走,风卷着落叶簌簌落下,铺了一地落叶。
夕阳逐渐消失在天边,没入地平线,一连串的脚印串起了贺朝歌破碎的生活,或许将来不久他会在爱的包围下重新长出血肉。
昏黄的路灯点亮了前行的路,前方似是繁花似锦。
贺朝歌有些忐忑的问:“阿奶,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赶我走吗?
贺奶奶抓着贺朝歌,乐呵呵的:“小朝歌什么也不用担心,奶奶永远不会怪你,你父亲他从未养过你,哪怕一天,整天浑浑噩噩,赌博酗酒,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怪我们小朝歌”。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混账儿子做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小朝歌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
贺朝歌听着,他没说话,贺奶奶催他:“你阿爷做了很多好吃的,走慢了就凉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咯”。
一辆破旧的小三轮停在路边,小小的,看起来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贺奶奶拍了拍车斗,示意他上来。
贺朝歌拦住她,“阿奶,夜里风大,我来骑”。
将人扶上了车,贺朝歌踩着脚蹬,小三轮向着远处离开,带起的夜风吹起了大衣,不再是蚀骨的冷,那是一种亲情带来的温暖。
说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天地间。
刚下完雨,小路有些泥泞,不太好走,贺朝歌骑的很慢。
等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透了,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露出,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一道身影站在那等着。
看到贺朝歌就迎了上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住着贺朝歌的手,搓了搓:“冻坏了吧,快进屋”。
房间不大,但是整洁干净,很温馨,旁边开了一个铺子,来维持老两口的生活。
贺奶奶放好车子走进屋,拉着贺朝歌在桌子边坐下,两人围着贺朝歌,氛围融洽。
碗里堆满了菜,小山一样,贺朝歌将碗里的饭解决了,之后就同贺奶奶去洗碗,祖孙俩说说笑笑。
贺爷爷在外面泡了壶茶,青色的叶片舒展,茶香四溢,等贺朝歌走出厨房,就被招呼了过去:“小朝歌,过来喝点茶,暖暖身子”。
贺奶奶拿出一床被子,絮絮叨叨:“今天下雨,赶明儿去晒一晒,今个儿就先凑活下”。
边说边向着一件收拾好的房间走去,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这些都是贺爷爷下午收拾出来的,看得出来很用心。
贺奶奶嘟囔着:“天气凉了,明天给小朝歌织件毛衣”。
外面贺朝歌已经下上象棋了,他没接触过这东西,被杀的片甲不留,贺朝歌举白旗,投降了。
贺爷爷乐了,给贺朝歌讲下象棋的规则,时不时还亲自演示一番。
收拾好后,贺奶奶坐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趁贺爷爷不注意偷偷换棋,贺朝歌笑,贺爷爷装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深了,贺朝歌收拾了残局,看着老两口离开,也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贺朝歌看着墙壁上的略微泛黄照片,一张又一张,记录了他的成长。
贺朝歌站了会,简单清洗了下,就躺进了被窝,很暖和。
按下开关,房间陷入漆黑,冷风被阻隔在窗外,贺朝歌闭上眼,任由意识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