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波动了下,在谢翊柔软的目光里,吞了口唾沫,立下什么决心。
“就老赵媳妇儿,怀疑他在外面偷人,让我帮忙压榨有无私房钱。人在没在不要紧,钱不能拿出去花了。”
“就这么腌臜事吧……我总不能跟你说吧?老赵媳妇给我一百的辛苦费呢!”
“是真的吗?爸,你可别骗我。”谢翊目光辗转了下。
谢堃沢:“我骗你做什么?阿翊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嗯,”谢翊像喂他吃定心丸,
“无论怎样,能帮上的,都跟我说,爸。”
“你个小孩子,能考出去就行,别的用不上你帮忙的,”谢堃沢落荒而逃,往厨房去,做饭。
谢翊的眉间微微褶皱。
他预感到谢堃沢似乎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谢堃沢这次大病初愈,心态好似发生了很多变化,正在预谋着什么事情一样。
可谢堃沢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不想说的,怎么软磨硬泡都没用,况且他自己也一肚子的事,谁也没好过谁去。
谢翊刚病过的脑子,吃饭的时候,才想起地下庇护所老秦要求的拿烟。
老秦似乎很着急。
说的就是今天?
谢翊心里一虚,手握筷子落到地上,啷当声脆响。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爸爸伸手去摸他额头,
“是早起没休息好,还是换季生病了?”
温热粗糙的手掌就往谢翊额头上敷来。
谢翊下意识仰头避开。
“没事儿,就筷子掉了,别反应那么大。”
谢翊躬身去够筷子,筷子滚在桌子中央的阴影里,谢翊折着身,肺部空气挤压,他忽然就有些喘不上气来。
没帮老秦办事,他不敢去。
可逃避有用吗。
拒绝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但那也意味着他丢失了地下庇护所的线索!
火灾的事,甚至看起来都不那么重要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纠缠,谢翊孑孓一人,眺望明天,皆是黑暗。
谢翊一但心情不好,就谁的话都不听,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
比如干家务活。
虽然只是简单地洗洗碗擦擦地,但这在平时爸爸都不让他插手,勒令每天必须得坐在书桌前坐够多久时长。
第二天一早,作为情绪发泄,谢翊还是完美的做成一桌早餐,才去的学校。
才放一天假,整个校园里的氛围更松散了,以胡莉莉为圆轴心,前后左右说嘴。
那表现,恨不能长出三只眼睛,四张嘴。
“看吧,是不是临近学院路方向的实验楼,外墙和跑道,都需要修缮的。”
“你们赌不赌,校长老貔貅会在什么时候募捐?广播的时候,还是等放学?”
本来在埋头写试卷的谢翊。
听到这话停下笔。
教室里闹得跟菜市场没两样,第一节课老师给安排的自习。
“这纵火事件是怎么回事啊?”
谢翊的声音有些弱小,淹没在熙熙攘攘的洪流里,没想到小狐狸听觉敏锐,直接扭过头连脸怼到谢翊面前:
“这事儿我倒知道一点,”胡莉莉调皮眨眼,她的消息不止来源于学校,还包括妈妈镇场子的会所。
堪称包打听。
“可我妈说了,在外别瞎说,之所以这么多天了,上面都还没公布肇火者,我妈说呀,是有股势力在背后扯着呢。”
谢翊气不过:“那可是一条街,多大损失!什么势力能大过律法去?!”
“诶诶诶,”胡莉莉半掩耳朵,“你这是吃枪药啦,平日也不见你对这些事感兴趣。”
谢翊不说话了。
他继续写卷子,用力过猛,力透纸背。
临近第二节课班主任才来,匆匆忙忙公布月考成绩,谢翊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所有人对此以为常,什么时候谢翊掉下第二名了,恐怕大家才会多打量他两眼。
反倒是班主任第二条消息引起了议论。
“这起纵火案已超出了我们学校的管理范畴,我们会配合相关部门做出调查,但请在事情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再私下议论,为避免给学校声誉带来不良影响,此事到此为止,违反者警告处理。”
此言一出,
台下哄然炸开。
这算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