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先行告退与尊主传达一声了。”
谢沂白点了点头,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嘴上是笑意,眼眸里却很是深邃,看不清是在想什么,只有一片黑暗,似是故意遮掩,不想让人看出。
“若无他事,我便走了。”
在沈顾淮转身的那一刻,谢沂白走上前拉住了沈顾淮的手,甚至还趁着这么一点空隙的时间里为沈顾淮灌输灵力。
沈顾淮将手猛的抽回,很是抵触谢沂白的触碰。
谢沂白也没有强求,松开了手,关心道。
“可有好些?”
“谢谢。”
见沈顾淮一直这般,谢沂白也有些无奈,轻声道:“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那些不好的记忆丢了就丢了,重新开始也蛮好的。”后面一句谢沂白其实想说:尤其是我与你。
但这话就这样堵在了喉间说不出口,谢沂白也只是张了张嘴,无声的多说了一个字眼。
“此时已快冬季,身上衣物还穿的如此之少,也不怕凉风吹来,引起风寒啊。”谢沂白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墨黑色披风脱下,为沈顾淮披上。
“小心着凉。”在看到沈顾淮的那一刻里,谢沂白的目光里便只有沈顾淮,哪怕方才习羽路过时,谢沂白也没有看一眼,更是没有移开视线。
沈顾淮垂眸看着谢沂白手上的动作,自己到底丢了多少记忆,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能忘了这么多人……
“我说了,你的伤我可以解决,便是真的,不框你,是在望山之峰还是跟我走,都是你的选择,我不干预,但是不管阿砚如何选择,我都会在你的身侧。”谢沂白绛紫色的眼眸里尽是数不清的温柔,而这温柔只对沈顾淮一个人。
谢沂白的好,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好,他的好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好。
“也正巧明日阿砚的徒弟要下山历练,莲花居中只有我二人倒也是清静。”
“你怎知?”
谢沂白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想要知道这些不是很简单吗?”
“清凌峰与望山之峰历来交好,你与我离开,望山之峰不会说什么的,就算有人说,我也会将他的嘴巴给缝上。”谢沂白语气很平静,最后一句话出口的那一刻,谢沂白还解释了一句,“开个玩笑,莫要放在心上。”
沈顾淮嗯了一声。
沈顾淮想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到底是何等的交情,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也没有用,根本就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还是那句话,记忆丢了便丢了,莫要让自己难过。”
沈顾淮点了点头,霎那间头瞬间疼的厉害,沈顾淮不禁闭了闭眼,手朝着旁边伸去,扶住了满是泥土的山角落,脚步也有些踉跄,站不稳。
见到沈顾淮这番副模样,谢沂白立马就扶住了沈顾淮,这一次,没有再松开手。
“回去后慢慢说,以你现在的身子,若是着了凉,怕是要好久才能好起来。”
“玉佩给我。”谢沂白伸出手。
沈顾淮将玉佩给了谢沂白后,便没有再拒绝谢沂白,他现在的身子他自己清楚,沈顾淮不想麻烦别人,毕竟修复灵脉需要花费大量的灵力,且还要与沈顾淮的修为差不多。
说起来也是奇怪,沈顾淮并没有告知他玉佩的令诀,他竟也知道?
许是知道沈顾淮心中有疑惑,谢沂白便解释了一句:“各大门派的令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地点不同,有限制。”
沈顾淮嗯了一声,也算是明白了,这么多年没有闻外界的事情,都要变成孤山老人,什么都不懂了。
来到莲花居时,沈顾淮观看了一遍四周,洛寒应该是喊着墨沉去了饭堂,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回来。
沈顾淮也松了口气,以免两人在这里,一人一句话将自己堵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身旁还有人在。
谢沂白并不知道沈顾淮的顾虑,抬起头好好的看了一眼这莲花居,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喜欢的还是这些,就连失忆了也还和从前一样。
谢沂白的目光渐渐落在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池塘里的那些鱼,谢沂白有些好奇。
“这鱼?”
“吃的。”
“你会做饭?”谢沂白目光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沈顾淮,在谢沂白的心里,沈顾淮这人可是什么都不会,两手不染阳春水,尊贵的很。
那一身上下,除了修为以及剑法看得过去外,其他的,都不行。
“算会吧。”沈顾淮瞧了一眼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咳咳……麻烦你了。”
谢沂白浅笑道:“不麻烦。”好似说完这句话说完还不够的一样,谢沂白还在后面补了一句,“是你就不麻烦。”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还有对待时他人的不同的情感。
谢沂白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把对沈顾淮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脸上,只要沈顾淮一抬眼,便能看到谢沂白眼里的意思。
沈顾淮并不明白谢沂白靠近自己的意思,也看不出来谢沂白此时都在想些什么。
走到了桥尾旁的一个长凳,正了正沈顾淮的身子,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其坐下。
沈顾淮也没反抗,直接坐了下去,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谢沂白见沈顾淮这副探索的神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从前怎么不知道谢沂白还会露出这种神情?
失忆后,人倒是变得更有趣了,没了从前那般无趣。
门派之外依旧有着沈顾淮的传言,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几十年都未曾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却还是能听到他们讲这些。
谢沂白从袖子处拿出了一个青玉瓶,塞子打开,将丹药倒在了手心,直接喂到了沈顾淮的嘴里。
沈顾淮也没有拒绝,吃进入腹中,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暖流,一路顺着肠道下去,温暖着四肢百骸。
随后谢沂白便伸出了手,手中蕴含着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灵力,鎏金色的灵息不断的在谢沂白手中流转,最后流向了沈顾淮的体内。
谢沂白神情凝重,在控制着灵力,不过多时就收回了手。
“这样可有好些?”
沈顾淮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
“阿砚,你又忘了。我说过,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谢沂白越是这么说,沈顾淮心里便越是过意不去。
“当年你落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你。”谢沂白伸出了手,一块白玉吊坠就出现在了手掌心。
沈顾淮看着谢沂白手里的一块白玉吊坠,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不是他掉的……可是他丢失了那么多的记忆,万一就是又该如何说?
沈顾淮有些迟疑的将玉坠接过了手,而在碰到的那一刻,玉坠化为了腰间配饰,挂在了沈顾淮的腰间。
这么小的一个玉坠,戴在脖子上其实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谢沂白知道他不喜欢这种,便也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物是人非,能再次和你相见我很开心。”谢沂白坐在了沈顾淮的身侧,侧了侧头,看着身后的那一处莲池,慢慢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眼神炽热的盯着沈顾淮看。
沈顾淮并没有注意他都讲了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丹药的缘故,沈顾淮此时有些困了,带着倦意的朝着谢沂白说了一句:“我有些困了,失陪了……”
可话才刚落下,沈顾淮便眼前一黑,朝着后面倒了去,这一倒正好就倒在了谢沂白的怀里,谢沂白伸出了手,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将沈顾淮搂到了怀里。
谢沂白让沈顾淮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单手搂在了沈顾淮的腰间,沈顾淮头自然的垂落在了谢沂白的胸膛上,手也垂落在了一旁。
谢沂白伸出手握住了沈顾淮放在腰间的手,十指相握,看着怀里乖巧的人,谢沂白道出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能让我再碰到你。阿砚,恐怕这一次我不会再依着你,松开你的手了。”
此时莲花居一个人也都没有,谢沂白就抱着沈顾淮坐在这长凳上,时不时的便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脸,带着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