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是味蕾传来的恶臭,而是恶心感。身体对口中东西强烈的排斥,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大脑的结构像被搅碎,迷乱成一团浆糊,灵魂像被从头顶的小洞抽离的尖锐的光线。
“不….舒….服吗?”耳畔辨认不出是谁在说话。
不能操作的身体,胃部强烈的反胃感,带来下意识弯向小腹,冷汗从额角蔓延。
剧烈的恶心下五官麻木了,努力适应下泪水模糊的眼,忽视着惊恐着过来的两人,看向了盘中的「恶意」。
它们像有看不见眼,精确找到花铃的位置蠕动过来。
像泡沫一样不用吞咽,就溶化在舌尖,滑入喉咙。
神父好像也倒下了,臃肿的身躯涌出了许多「小泡沫」。
消化在哪里了呢?
似乎没有实体。缓慢适应的大脑在思考,就算说是忽略了外界也行,胃还叫嚣着干呕。
身体说压在冰凉坚硬的地板的感觉消失了,取代的是温暖柔软。兢兢业业维持美丽表情的脸被捧住,滚烫的额角被湿冷的感觉压住。
耳朵罢工了。
花铃隐约听到侠客焦急的声音。
“醒醒,醒醒!”
感受长长的发丝扫在眼睑,花铃无力地咳嗽 ,手握拳放在脸旁。原本抱着她跑的人也停下,都很平稳,如果不是灌木丛在倒退,根本发现不了自己正在移动。
“你怎么不跑了?”侠客声音颤抖,咬着牙问。
“花铃醒了。”花铃才能看清抱着自己的是伊尔迷,对方原本面无表情到有些阴沉僵硬的脸,在对视下眉眼舒缓起来,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看上去和往常没有分别了。
这次伊尔迷罕见地没有加语气词。
侠客难以置信,心中未免生出几分惶恐,小心地看向花铃,才终于松口气。
紧提的心放松,眼泪成团从眼中滑落,侠客反复挨向花铃的额头试温。
“把花铃送到你说的地方,伊尔迷。”
“没必要,花铃姐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
“没事的。”侠客的距离有点太近了,被伊尔迷抱在怀中,她们的僵持让空间感觉更稀薄了,于是搂住伊尔迷脖颈问:“你怎么在这?”
侠客终于没做出那幅不知道失去什么的,茫然的、痛苦的表情了,愤愤地说:“你倒下的时候,她突然从穹顶跳下来,还说她有办法救你。”
“库洛洛呢?”
“他在教堂守着晕倒的利卓尔…..”
“那我们返回去找库洛洛吧,神父不会有事吧?”花铃想到了从神父旁边钻出的「恶意」,和飞坦那晚一样。
“让伊尔迷送你先回去休息吧。”侠客本想自己送,但明显伊尔迷更适合,
“我和库洛洛会为你今晚的事保密,仅此一次。”
“真是多谢呢。”
伊尔迷没有理会花铃的反抗,用食指压住柔软的唇,抱着闪出侠客的视野。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