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戎墨欲言又止，直到王无择推着祾歌向卧室走，苏戎墨才道：“不合适。”

二人同时转头。

“今日随燕御正的信，回来了一封迷信。”苏戎墨压低声音，凑到祾歌耳边，“陛下疑心主子和王无择有断袖之癖。”

王无择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苏戎墨默然点头。他快步走向门窗，确认不会隔墙有耳，才又走回来，低声说：“确实如此。”

祾歌困惑地眨眨眼睛：“……什么断袖？”

王无择嘴角抽搐：“你真不懂？”

祾歌歪了歪头，看向苏戎墨，后者一向冷静，此刻却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缓缓道：“陛下以为，主子与无择关系过密，不似寻常朋友。”

祾歌歪了歪头，满脸迷茫。

王无择道：“她怀疑我们是断袖，你明白吗？”

祾歌理直气壮地说：“汉哀帝的男人压在他袖子上，他不忍心抽出袖子，所以便将袖子割断。怎么了吗？”

王无择道：“你不是很懂吗？”

“我懂啊，那又怎么样？”

“断袖和朋友是不同的！”苏戎墨恨铁不成钢，“陛下是说你喜欢他！”

“我就是喜欢他啊，”祾歌歪歪头，“喜，欢，高兴。我和他在一起确实很高兴！”

气氛凝固了一瞬。

苏戎墨沉默良久，问道：“那你是怎么喜欢他的？”

“就像雪奴儿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啊！”祾歌理直气壮，“跟着他，蹭他，舔他。”

苏戎墨被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不是猫那种喜欢！”他想扬声，但还是将声音压了下去。

祾歌更加疑惑：“那是什么喜欢？”

王无择没忍住，直接摊手：“就是想睡在一起、亲来亲去的喜欢！”

祾歌愣住了，仔细思索了一下，最后缓缓开口：“但雪奴儿也天天趴在我身上睡。”

苏戎墨耐心道：“是待他和别人不同。”

王无择看向祾歌，眼神中出现了些玩味。

祾歌低着头思考了很久，说：“我对雪奴儿就是与众不同，别的猫我不碰的。”

苏戎墨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主子，你真是……”

他顿了顿道：“但问题是，陛下这么怀疑，麻烦大了。陛下不喜欢断袖。”

祾歌仍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见他们神色凝重，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便认真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要么疏远无择，让陛下觉得是误会；要么……你干脆娶个妻子。”

祾歌皱起眉头：“可我不喜欢女人。”

“你也不喜欢男人。”

祾歌一时语塞，似乎被这句话问住了。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是啊。”

王无择无奈问道：“那你到底喜欢什么？”

祾歌理所当然道：“喜欢软乎乎、毛茸茸、热烘烘又不黏糊糊的。”

王无择也跟着苏戎墨一起，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王无择终于忍不住了。

祾歌却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苏戎墨变了脸色，下意识伸手想去捂祾歌的嘴。

苏戎墨的手快要碰到祾歌的嘴时，祾歌已经反应过来，猛地闭上嘴，偏头躲开。

王无择惊得瞪大眼睛：“等等！你真觉得自己有病？”

苏戎墨看向祾歌，祾歌垂下眼睛，很久才低声道：“你对天发誓，说漏嘴就天打雷劈。”

王无择严肃起来，祾歌这种态度，显然是有隐疾。他依言发誓，祾歌又犹豫了很久，才说：“我有失魂症，我灵魂不全。”

王无择上下打量着他，道：“怪不得。”

祾歌疑惑地看向他。

“你的眼神，有时候不像是个活人，甚至不像是活物。”王无择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性冷淡，还迟疑过我对你好是不是不值。但若是灵魂不全，那就能理解了。”

祾歌忐忑地问：“你……你不觉得我奇怪？”

“如果你是失魂症，没有灵魂，那你这样……”说到这里，王无择迟疑了。他思考片刻，道，“就算你是失魂症，你对我太冷淡，我也是会难过的。”

祾歌猛然抬头，扑到怀里，急切地说：“不是，我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我把我的玩具和吃食都分给你，你……”

他一时语滞，而后用力地抱住了王无择。

苏戎墨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替主子向陛下解释，你们……”他又叹了口气，“睡吧，不要闹了。明天见过回纥都督再说吧。”

祾歌松开王无择，转身向苏戎墨说回见，又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端起架子，又道：“退下吧。”

祾歌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