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抄家缉私,可谓是满载而归。
很快,王孝杰和唐休璟就给祾歌送来了赃物赃款详细清单。
金银珠宝中,金锭、金器合计两千八百两,按当前金价可兑一万八千六百贯。银器近万件,约四万五千两,可兑约四万贯,几乎是全国三年的银产量。各种宝石、玉器、东珠等,总值约四万贯。
金银珠宝合计约九万六千八百贯,约为西州城两年税收。
抄出绫罗绸缎约4,800匹,每匹从五百文到三贯钱不等,合计约一万贯。瓷器八百余件,合计约两万贯。
织物瓷器合计约三万贯。
祾歌只看了这两项,又扫了一眼总额,就把公文撂了下来。
除去这些还有房屋田产约二十万万贯,古玩字画约七万贯,走私赃款约十四万贯,合计五十三万六千八百贯。
“编也编的像样点。”祾歌冷笑,“怎么人家家里的东西全都是一万一万的买,就没有一点零头?”
听到这话,王孝杰和唐休璟只能齐齐讪笑。
唐家具体拿了多少他不是很清楚。但是王家的东西可是一车一车往家里运,全都是些古玩字画!
麴氏毕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有些好东西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就比如说他们用牛角羊角熬成胶,然后做成明瓦用来糊窗子。这样糊出来的窗子又亮堂,又防风保暖,看得祾歌很是心动。
这些东西,就大部分进了王孝杰和他手底下那群将士们的口袋。
这几天王孝杰看见祾歌,就跟看见了财神一样,那叫一个笑容可掬。
唐休璟显然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如果不是自矜身份,祾歌觉得唐休璟会扑上来亲他一口。
唐家实际上有些贵而不富,看似拥有很高贵的出身,但实际上家族地处偏远,又常年无人在朝中出将入相,所以慢慢就有些入不敷出。这几年虽然他拜了四品大员,但仍然算不上豪富。
这次抄家他主要查抽的是赃款,按照抄家可以截留下来一部分的规矩,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而王孝杰,他以农户子身份起家,虽然现在已经做到了三品大将军,但家族底蕴浅薄,终究为人小看。所以这次祾歌分给他的是郡王府的那些财产,以支撑王家门面。
至于祾歌自己拿了多少,他就只笑笑不说话。
这次他居首功,所以当然拿大头。
不过他实际上也没有特别算过。
就在这时,苏戎墨终于推门而入。
王孝杰见状,先打趣他:“哟,美人梳洗迟啊。”
苏戎墨行礼落座,苦笑一声:“你就别埋汰我了!”
麴家事毕,祾歌给苏戎墨放了假。苏戎墨闲来无事,就把沙坑里打滚的雪奴儿好好料理了一遍,洗澡、洗脸、剪指甲、擦牙,雪奴儿气得两天没搭理苏戎墨。
这几天祾歌忙着黏王无择,他着实有些失落,见猫如此,不由得愈发失落。
不料,第三日入夜,苏戎墨刚准备就寝,忽然从被窝中探出一个猫脑袋。
苏戎墨一怔,抱着雪奴儿亲了又亲,洗漱更衣,正准备独享雪奴儿伴睡时——他一掀被子,闻到了浓重的臭味。
雪奴儿居然在他的被窝里放了一连串臭屁!
肇事猫见事态败露,当即逃离案发现场,只留苏戎墨一人在原地发愣。
别的不说,猫屁是真臭啊!
就在方才,苏戎墨刚换好衣裳准备赴宴,才发现雪奴儿用他的衣服擦了屁股,留下一道……
不得已,他只能先回去重新更衣。
听罢,王孝杰拍着大腿笑话苏戎墨:“这小东西还真是个人才——不对,猫才!”
唐休璟也强忍笑意道:“要不小苏你去备下一条鱼,一块盐巴,认真给小猫道歉试试?说不定猫原谅你了,就过去了。”
苏戎墨无奈苦笑。
他怎么还跟一只猫置气起来了呢?
“这个以后再说吧,”祾歌发了话,“先谈正事。”
王孝杰和唐休璟立刻收敛起笑容。
祾歌挥挥手,立刻有内侍收好公文,送上酒菜茶果来。
祾歌淡淡地说:“第一件事,把账面好好做,这种账面上呈皇帝,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她是女人,不是蠢人。”
王孝杰与唐休璟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第二件事,赏赐务必尽快发放,一定要盯好,不准再出现有人中饱私囊的情况出现。普通军卒的岁赐一定要发放到他们手上。”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既然诺布嘉瑟都已经出现了,大周和吐蕃之间很难不开战。这一点走私的赃款……”
二人都是沙场宿将,也都明白,如果真有十万大军,抄来的赃款只够一个月的军饷,甚至还不够让那些将士们拼命。
“还是看皇帝安排吧。”祾歌轻轻叹气,“最后一件事,论功行赏。”
唐休璟的眼神热切起来。
他没有正出的孙儿,唐旻又碍于年纪不能进三卫,唐休璟实在有些焦心。
“王无择,生擒吐蕃嘉瑟,厥功甚伟,拟提一级,自正六品上提到从五品上;唐旻,一马当先,立跳荡功,拟授陪戎校尉,从九品上。”他顿了顿,浅笑道,“二位可还满意?”
二人自是大喜。
王无择自十一岁入奉宸卫,从最低的主仗做起,去年职事官提了正六品下的备身左右,散官也不过正六品上,是个昭武校尉。他外放出京,职事官换成了正六品上的鹰扬卫左司阶,但是散官没提——某些方面来说,他这是明升暗贬了。
祾歌想帮他提一提,至少提到五品,不再是校尉,而是个将军了。
至于唐旻,只要给个官身,其余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