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文玛蹦蹦跳跳地停在一个摊子前:“刘丈人,我要两串大肉串!”
摊主刘老丈乐呵呵地记下:“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了。”
“家里有事,没能出来玩。”麴文玛撇撇嘴,她转头对苏戎墨说,“你先坐下,我去拿两瓶酒过来。”
说完,她风风火火跑开了。
苏戎墨找了张桌子坐下。
看来麴文玛没少和男人出门玩,导致摊主都见怪不怪了。
他不想继续深入这个问题,于是问道:“大肉串怎么只要两串?我们两个人呢,吃得饱吗?”
刘摊主笑了:“小伙子,是关内来的吧?我们的大肉串可不是你们关内塞牙缝那一点肉,我们的肉串可是有人胳膊这么长!”
他说着,拿出一串还没烤的羊肉串,半人高的木签和小臂长的羊肉看得苏戎墨直咋舌。
“怎么样?”刘摊主骄傲地说,“我们西州的肉实诚吧?”
苏戎墨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好奇:“这么大一串,她一个姑娘家,吃得完吗?”
“这妞儿,有福气得很,吃肉都是大口大口的。”一提起麴文玛,刘摊主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我就喜欢看小妞小子们大口吃肉的样子。更何况这小妞性格真好,见人就是笑,看着就叫人开心。”
此时食客不多,苏戎墨也就笑着和他拉家常。
麴文玛提着两坛酒,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你们在说什么?”
“说麴家姑娘呢。”刘摊主说,“听说那家姑娘不检点,订婚之后还跟别的男人跑了,是叫苏……苏什么的,现在的小孩啊,好的不学学坏的,我要是养了这种小妞妞,我第一个把她腿打断。”
麴文玛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用力一推木桌,站起身来,叉着腰高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的那个朋友!我还当你是个好人!”
她的话引来了一群人张望。
麴文玛气焰更甚,她高高地扬起头,大声说:“我们西州儿女敢爱敢恨,才不会屈从嫁给不爱的人,过不快乐的一生。”
刘摊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走出来赶人:“这么着吧,今天这生意我不做了,二位从哪来回哪去,我这小摊子供不起二位这两尊佛。”
麴文玛又急又气,直接转身跑走了。
苏戎墨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二人走后,附近几个小摊的摊主才说起闲话。
“刚刚那两人就是麴家姑娘和苏什么官的吧。”
“我看像,都说漏嘴了。”
“大白天的都敢一起出来,这还真是……”
刘摊主收拾着桌子,说:“以前也没觉得这小妞有问题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讨了这样的女人,那男的有罪受喽!”
“得了吧,那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被窝还能睡出两种人啊,俩人一样臭。”
“这种人怎么还能当官啊?”
“谁知道呢,上头有人吧。”
他们相互说了几句闲话,又各自散了,只剩下刘丈人望着烤了一半的肉串叹气。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王无择下值了。
刚一到家,他就碰见祾歌神神秘秘地来找他:“我有通房了!就住在偏院!”
王无择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通房是什么意思吗?”
祾歌疑惑地眨眨眼睛:“不就是我的女人吗?”
王无择乐了:“住在你屋子里伺候房事的才叫通房!你个呆子!”
祾歌僵住,立马不服气道:“我说她是,她就得是!你们都有,独我一个人没有,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无择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就是个实心儿的!”
祾歌不悦地瞪他,惹得王无择哈哈大笑。
他踹了王无择一脚,递给王无择请帖:“雪奴儿要做周岁宴,记得来我院子。”
王无择诧异起来:“你的大胖猫才周岁啊?”
自从上次猫把祾歌绊倒,这猫就不待见王无择,后来剃了毛,就更不待见王无择了。
王无择倒是很乐意去逗猫。
雪奴儿是只生在七月十六的小猫,女皇登基前夕,用它来哄祾歌时,刚杖杀了故雍王二子。那时雪奴儿才刚满月。
不知不觉,女皇登基已经快一年了。
猫的周岁宴自然不能大办,祾歌也只邀请了王无择和唐旻。几个人齐心协力给雪奴儿换上金灿灿的狐裘小袄,祾歌把雪奴儿抱着膝上,捂住雪奴儿的眼镜,苏戎墨端来一盘大寿桃。
雪奴儿似乎闻到了什么,尾巴尖轻轻摆动着。
祾歌放开手,它谨慎地走过去,嗅了嗅那寿桃。祾歌拿来银刀,从中间剖开,露出满满的肉馅和鸡蛋碎。
其余三人欢呼起来。
雪奴儿高高翘起尾巴,矜持地开始进食。
猫吃饱喝足之后,就是人的时间了。
王无择把门一关,贱贱地笑了起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他招手让三人凑过去,从袖中取出一支卷轴,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副秘戏图。
苏、王、唐已经心照不宣露出笑容,祾歌还在摸不着头脑。
他心中全是“正事”,对于这种小事,他竟是从未关注过。
王无择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你不会看不懂吧?”
祾歌冷笑一声,将这幅画的笔触、用色、走势一一点评,唯独没提内容。
三人目瞪口呆,然后爆发出一阵嘲笑:“你果然是个实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