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终于来了。
枭正阳就是拿他和柳季卿的往来书信要挟他,因此祾歌认为,如果真的要起兵,枭正阳势必需要盟友。结合柳季卿纪王一脉的身份,还有枭正阳要挟他的手段,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才是祾歌走这一趟的根本原因。
只要把书信往来交给女皇,再怎么样女皇也不会拿他开刀。不是因为他受宠,他还没自信到自己在女皇心里的重要性,能重到和权力抗衡的地步。真正的原因是他身份特殊,嫡长孙这个身份,在天下读书人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效果的,更何况,他还有与众不同的胎记和预言加身,是天生的祥瑞,女皇可是很迷信的。
所以女皇绝不可能直接杀了他,那样无异于激起人怨,这可不利于新朝的稳定。她还要留着皇嗣和他,用他们叔侄安抚李唐旧臣。所以他们叔侄暂时一两年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顶多就是挨打、罚俸、软禁这种钝刀子而已。
可是对于其他的李唐旧臣,那可就不一定了。
首先,新朝初立,女皇需要杀鸡儆猴,来树立新朝的威信。
其次,女皇可是对宗室不满已久,远的不提,就说三年前的越王之乱,还有那封《讨武曌檄》。作为孙儿,祾歌的太了解女皇了。她现在无人可用,以至于启用上官婉儿、厍狄氏甚至燕筠青,所以面对骆宾王的辱骂,女皇不敢发作。
然而不敢发作,就意味着她真的没有一点点怨气吗?
当然不是!
君不见,女皇大开杀戒,正是从《讨武曌檄》广为流传之后吗?
既然把残暴嗜杀的罪名往她身上扣,她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这口黑锅呢?
这封檄文,真真正正把女皇的疯劲儿给激发出来了。
所以她不会杀祾歌,却一定会杀那些越王余孽。因此,祾歌才一定要冒着性命危险,找出捏在枭正阳手中的证据。
旧臣辞官职,新人未长成,祾歌不能容忍女皇再这么杀下去,给她的那些花瓶男宠、草包外戚腾位置了。
见他沉思,枭正阳倒也不催促,只是低头品茶。
沉吟过后,祾歌开了口:“合作,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既然奉我为主,就要以我为尊。”
枭正阳眼中闪过几分轻蔑,却是点头道:“这是自然。”
“五日之后,我们会在承天军大帐,会见各路诸侯,还请殿下不要迟到。”枭正阳微笑,“除此之外,我们的人还会拔掉那些武逆的爪牙,攻占城楼,将娘子关彻底变成我们的天下。”
祾歌走了下神,忽然转了转眼睛,道:“那后路呢?”
“这个自然也有。”枭正阳端起架子,说道,“当年柴家镇守此地,早就暗中挖好了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等到殿下与各路诸侯会面,我会将密道指给殿下看。”
祾歌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燕筠青。”他言简意赅地说,“归我了。”
枭正阳大笑起来,调侃道:“原来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宫里也没有几个。”祾歌淡淡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女子出门?”
枭正阳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升起不屑。不过他纨绔一点也好,越没主见,就越好掌控。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枭正阳起身告辞。为表诚意,祾歌站起来送她到雅间门口,看着她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
五天,只剩五天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