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白的东西倒是没有丢,他的灵器平日都随身带着,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接二连三的失窃让他不禁也有了怀疑,难道此事真的是内阁弟子所为?
直到他撞到了一件事。
那是一个夜晚,他去书阁待到子时才回内阁寝居准备休息,途经后院,却听竹丛之后传来人声。
“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声音是温寻的,楚寂白闻之顷时就顿在了原处,隐匿声息听着那头的话音。
“为什么不?蓬莱宝贝那么多,不拿白不拿。”另一个声音发出,与温寻正交谈。
“蓬莱近日一直彻查窃贼,要是被抓住,你就没命了。”温寻提醒对方。
“抓?偷了那么久都没抓到,蓬莱也是没本事!”对方声音极其轻蔑。
说话者身影闪出竹丛,楚寂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一个满头蓝发的男子,发色与温寻的眼睛极像。
后院有方池子,据说这方池子水域直通海中,那男子突然迈入了水中,就在他双足没入水中的那一瞬,楚寂白看到,月色下,对方的双腿竟然变成了鱼尾。
“日后别再来了。”温寻立在池边,再次提醒。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醒起温寻来,说了句不明意味的话:
“别忘了族中叮嘱你的事,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两年之内,你必须修得功法。”
“我不会忘。”
“这自然最好。”对方头没入水中。
楚寂白无法形容那夜听闻真相的震惊,他看到那鱼尾人的第一眼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鲛祟。
鲛祟原属鲛人族,因为利用魂炁修炼邪功,近十年来重出深海,对蓬莱辖区的多个村庄进行侵扰,它们精魂至阴,出水之后无法长久维持人形,为解决这个问题,会啖食人肉。
他震惊到周身发颤,温寻竟然与鲛祟有染。
感觉到温寻正朝这边走近,他折身准备离开现场,却不慎踢到一方瓷盆,瓷盆登时跌地摔开。
潜入水中准备离开的鲛祟这时候冒头现了身:“谁?!”
温寻站在楚寂白面前,视线落向楚寂白脚下:“一只野猫经过。”
对方听后,这才隐去离开现场。
许久之后。
温寻绕过楚寂白隐身的方向准备离开,楚寂白现了身,当场质问:“你为何认识鲛祟?”
温寻不答,继续向前走,楚寂白直接上前拦住他:“你说话。”
“你最好不要知道。”温寻留下这一句话,绕过他准备离开。
楚寂白不屈服地继续挡在他身前,铁了心似的要从他口中找到答案:“你说话啊。”
他质声的同时压着声音,尽量不让这边的动静惊动其他人。
温寻突然走近他,身影瞬间笼罩下来,接着抬起一手,快速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楚寂白的行动登时被封制住了,连一个字也发不出。
接着,他又一次被温寻抱起,带到寝居,温寻将他放在床榻,一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现场。
封制的穴位在第二天自动解开了,楚寂白气急败坏去找温寻,却被告知对方已经离开蓬莱履任了。
而他们这一组也即将出发,楚寂白打算等回来之后再解决此事。
楚寂白此次履任碰巧与鲛祟有关。
一个偏远的渔村近日夜里受到鲛祟突袭,鲛祟趁着夜色潜入百姓家中并抢走了几名孩童,那些孩子的结果是什么,大家不言自知。
按照村民们提供的线索,楚寂白一行人找到了鲛祟藏身此地的窝点。
那是一处位于偏远海岛上的石洞,众人还未进入洞穴,就被内里的血腥气熏得欲呕。
楚寂白一马当先领在最前,果然看到了孩童的尸骨。
而就在这时,大家遭受了伏击,现场聚集了数十名化作人形的鲛祟,他们手中各执武器,一些弟子还认出其中一些正是之前蓬莱丢失的灵器。
“是鲛祟!鲛祟盗走了蓬莱的宝物!”
弟子惊喊之余,鲛祟蜂拥而上,他们队伍众多,似乎有备而来,在灵器的加持下战斗力极其强悍。
搏斗进行到最后,他们一行人中了陷阱落了下风,被鲛祟齐齐困住了。
楚寂白和同来的人都被丢进了山洞,鲛祟商量着稍后该如何处理他们。
“这几人可是已到金丹修为的弟子,他们的金丹能炼化出对我们有益的药,不要犹豫!速速杀了取丹!”
“取完金丹之后血肉也别浪费。”另一鲛祟道,“都是精阳十足之体,血肉可比之前那些人好太多了。”
鲛祟很快商议完,开始行动。
队伍中的一位年龄最小的同行者率先被抓起,楚寂白亲眼看着鲛祟的长指探入对方心口,血液顺着身前的血洞流出,金丹的光芒在一滩血色中缓缓绽放。
那鲛祟将已经死去的弟子丢在一旁,血淋淋的手捏着金丹发出满足的笑。
余下弟子战战兢兢,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负责动手的鲛祟视线紧接着又移到了楚寂白身上。
楚寂白被对方一只手提起,那鲛祟探手向他,楚寂白咬紧了牙关。
剖丹的痛苦,应该比不上那次擦药吧?
正这么想时,脑海里现出温寻的模样。
然而更加神异的事情却发生了,温寻不仅出现在他脑中,这一刻竟也现身在眼前。
温寻的身影挡住了洞口的光,紧接着,他冲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