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画扭头看向楼上皱眉的男子,沈如风应了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快步下楼。
“瞧什么呢?”
“没什么,诶?是玉姑娘。”
顺着沈如风的视线看去,那边朝他们挥手的不是玉娇容又是谁?
沈初画倒不是多惊讶,昨夜她已见过玉娇容。只是有些意外玉娇容还留在金城,莫不是当真要与他们一起去危月城?
或者,是为了昨夜那股气息。
沈初画心中思索,与沈如风先后落座,不由得看向面色如常的少女。
“你们姐弟俩也太慢了,这都快日上三竿了才起。侬,给你们点的羊汤。”
此时已经入秋,北地较京城要冷些。早起的冷气虽不似冬日那般刺骨寒冷,却也让人忍不住打颤。
一碗热热的羊汤下肚,不但暖肚热身,羊肉与葱花的鲜香更是让人口齿留香。
沈如风不由得暗自喟叹,身子暖了起来,好似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玉姑娘可是要与我们同行?”
吃饱喝足之后,沈初画直切正题。玉娇容摇头,若是她要去危月城,又何必多此一举再与沈家人有牵扯。
“我啊,最喜欢看热闹了。听掌柜说,近日金城可热闹了,我怎么能错过?”
少女微微眨眼,沈初画不由皱眉。
“只是这样?”
“自然,沈姑娘以为呢?”
玉娇容笑着反问,沈初画可不觉得她是为了凑热闹。只是玉娇容不愿意说,她又强求不得。
“三哥三哥,你还有心情在这喝汤?!你家出事了!!”
瘦高的男子急匆匆地拉着一壮汉的手臂,那被叫做三哥的汉子浓眉一皱,手中依旧稳稳地握着汤碗。
“咋呼什么?这难得过几天安生日子,又出什么事?”
“是你家小妹莺歌啊!”
原本还老神在在的汉子猛得站起身,虎目圆睁地呵道。
“胡老四,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知道现在祁家的轿子就停在你家门口,要抬小莺歌去给祁家小子做偏房啊!”
柳三哥砰的一声将手中汤碗掷下,扯着胡老四便冲出了客栈。
掌柜的追了几步,那柳三哥早已大步流星地冲进人群消失不见。
“这人!不给饭钱还打碎老子一个碗!!”
掌柜的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就指着跑堂的骂。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等地痞无赖不好生盯着,方才跑的时候也不知道去追,现在人也跑没影了!”
跑堂的敢怒不敢言,天地良心,谁知道那样一个一脸正气的人会吃霸王餐?再说了,那人三两步便跑没影了,他们打哪儿追去?
“掌柜的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我也听到了,那位爷是有急事。这样,他的饭钱就算在我的账上好了。”
少女如此说道,原本吹胡子瞪眼的掌柜立马变了笑脸,笑呵呵地接过银子。
“姑娘心善,我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再说了,我也是给人家干活的,弄出这种事,我也不好给东家交代不是。”
玉娇容又是一笑,“我晓得,做生意嘛,都不容易。那位爷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方才正着急上火,难免会忘了。”
掌柜的直说是,笑吟吟地握着银子回到柜台。至于那跑了的人是好是坏,他全然不会在意。
沈初画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玉娇容撑着脸眨了眨眼。
“沈姑娘做什么这样瞧着小女子?莫不是发现小女子不但长得美,还心地善良呢?”
沈如风抿唇一笑,原来那小女童是有样学样。沈初画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铁公鸡拔毛,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呦~那沈姑娘眼神不大好诶,明明是美救英雄,值得称赞的义行呢~”
沈初画哼哼几声,“得了吧,你这财迷的铁公鸡舍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花钱?说吧,又打什么主意呢?”
玉娇容不满地撇了撇嘴,拉着姐弟二人一溜烟地钻入人群。
“带你们看戏去~”
……
呜呜喳喳的吵闹声隔了老远便能听到,柳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红顶的轿子轰然倒塌,惊得众人纷纷躲闪避开。砰得一声,那崭新的花轿倒地,染上了脏污的尘土。
“嘿!死丫头!老子看你是个女人才一直忍让,别他娘蹬鼻子上脸啊!!”
黑脸的小厮指着对面冷着脸的少女叫骂着,话刚落地,便被迎面扔来的菜刀惊得狼狈躲避。
冷着脸的少女一刀砍在花轿上,“我看今儿谁敢动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