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河令卓休息一天这件事很简单,金于诣有一个盟友,河令越。
为了不在小天才电话手表上留下痕迹,金于诣观察着窗户,给河令越打去电话。
“如果你哥不在,就到他房间把灯打开。”和对暗号似的。
不一会儿,对面就亮起了灯。
很好。
“什么事啊。”河令越无奈。
“我去,你居然在对面。”河令越扒着窗户,吓了一跳。
“嗯……”金于诣对这个反应很满意,河令说要是也这样就好了,他希望窗对窗这件事不再是秘密。
“你们家没有心脏病史吧。”
“没有……”河令越有点无语:“我和我哥身体好得很。”
“说个事。”
“什么?”
“我要追你哥了,所以要你帮个小忙。”
对面沉默了几秒,随之是高昂的语调:“当然,要干啥?”
“让他在生日那天别去上班,就这么简单。”
“你要给他过生日吗?”河令越有点兴奋。
终于有了她和钱冰之外的第三个人关注到河令卓的大寿了。
“是啊。”金于诣笑笑,计划都制定好了,虽然有点老土,毕竟他没什么经验。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也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你帮我转交给他吧,我保证那天不打扰你们。”河令越在对窗对着他挥挥手。
“好,你给我吧,我去你家。”
“不用那么麻烦,我传给你。”河令越忙说。
她不确定她的室友,也就是她的亲爹,什么时候回来。
金于诣:“?”
传?没听错吧,是传送吗?难不成她会魔法?
当河令越拿出一根长绳的时候,金于诣才算明白,脑子还挺好使。
两栋楼的距离倒是不远,目测两三米的样子,就是今天风很大,绳子一直抛不过去。
“绑一个重点的东西在我那头。”金于诣干脆挂了电话指挥她。
河令越卷了一捆书。
金于诣严重怀疑她只是不想学习了。
“小学的。”看着金于诣夜色下一言难尽的表情,河令越解释道。
有了书本助力,河令越果然一下子就把绳子抛了过来,幸好金于诣家玻璃窗开的大,幸好那边的阳台是瓷砖,但凡换成木地板就别有一番风味了。
随着很大一声咚传来,河令越吧东西传到塑料袋里,举高绳子把塑料袋划过去。
袋子里是一张画,看上去是河令越亲自画的,丑丑的小人扎着马尾在旁边,中间那个锥子脸看起来像外国人的大概是她的倒霉哥哥,最边上是金于诣,看着正常多了,有鼻子有眼睛的,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金于诣:“……”
“别看了,是我画的,不许嘲笑我。”河令越眯起眼睛。
金于诣把袋子收好,突然心生一计:“悦悦,你把绳子系在窗户的栏杆上。”
“哦,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照做了。
“你哥几点下班?”
“最近应该是六点二十——”她的声音被吞没。
得知这个消息后,金于诣开始时不时站在阳台往对面看。
但是今年的一月份,X市冷得吓人,就像在冰窖里一样。
一般这种情况的话,来年冬天也会暖和吧。
金于诣干脆把书桌搬到了阳台,在阳台上背书写作业,作业不多,但是手都冻僵了。
很红很冰,和河令卓那天牵起他的手时一样。
就当是惩罚自己吧。
有小鸟迫不及待停在了那根线上整理羽毛,金于诣觉得这片老小区有不一样的生机活力。
明天要上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课,肯定不能熬夜,金于诣设了一个六点二十的闹钟,但睡得并不踏实,夜里梦中,是小孩哭闹和男子咆哮的声音,他直接从床上惊醒,一身冷汗。
奇怪,自从搬来之后就偶尔会做这样的梦,小孩的声音还很耳熟,像越越。
头好疼,自从和河令卓闹别扭之后,都好疼。
清醒过后,金于诣发现这好像不是个梦,耳边声音越来越清晰,心跳像翘架子鼓一样快。
他一下从床上弹射起来,拉开阳台的窗帘,绳子系着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来不及想别的,来不及顾虑身体的疼痛,一个答案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甚至来不及换衣服,金于诣冲到玄关,把脚踩进鞋子,按着记忆里的方向朝老小区快步跑去。
拜托,拜托,即使知道答案他也不断祈祷着,不要如此。
这是金于诣第一次真正踏进这个老小区,漆黑的连路灯都没有,金于诣差点被不知道谁的放在路中间的黑漆嘛乌的东西绊倒。
随着记忆和声音的靠近,确认了建筑位置和灯光,金于诣一鼓作气爬到顶楼,这次连呼吸都忘了,出现在老旧防盗门前他才缓过神,平生第一次无礼地大声敲门。
“有人在吗?河令卓?”
因为毛细血管破裂他甚至能感受到嘴里铁锈的腥甜。
“草,谁啊大半夜的,叫鬼呢?”是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
房子隔音不好,里面外面说话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哭声也停止了。
“叔叔,我是河令卓的同学,有学习上的事情找他,麻烦开一下门——”
金于诣看似耐心,实际上已经焦躁地在抠墙皮了。
手似乎都抠出血了,很潮湿。
空气安静了几秒,又被鸟叫声占据。
门被拉开了,那一瞬间金于诣感到一阵浓烈的酒气,答案呼之欲出。
男人的脸很有压迫感:“干什么啊。”
随之很快就被人给推开了。
是一只布满伤口的手,是一只金于诣再熟悉不过的手,是河令卓。
原来脸上的伤是这样来的,原来找你麻烦的人是你最亲的人。
两个人对视上,河令卓很快移开视线。
金于诣忍住上前查看的冲动,稳住情绪:“叔叔,我们有作业一定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