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歌词人声被吞着模糊了,但具体意思她明白,是一首情歌。
还一弹几个小时。
沈思青眯起眼睛,最近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敏感,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几乎是可以断定,金于诣有喜欢的女生了。
不然才期末考试完,怎么就急着捡起吉他弹唱了。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担心了,高高在上的王子似乎爱上了辛德瑞拉,而辛德瑞拉不能带给家族荣耀,甚至是个未知的炸弹。
即使以后金于诣放了手,也有可能被深挖造势,成为一桩丑闻,显然他们不打算让金于诣走这样的路线。
他们需要一个身世清白,不在外乱搞,有企业形象的儿子。
信任这个东西尤为重要,形象就是真金白银。
她给赵德钢发去一条微信:你上次和我说过的,等着他下车的那个女孩,知道是谁吗?
沈思青深谙如何沟通,深谙如何摧毁一段感情,这都是她的家族从小传授给她的。
虽然从没有用过,看来现在要用了。
很简单,无论任何举措,都是要让他自己认识到现实,自己认识到这有多么遥不可及。
自己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作为父母要做的不是百分百的激烈反对,而是给他一种指引暗示,一种可能。
他自己就会往这方面去想去考虑。
……
“什么,金于诣要向你表白吗?”河令越一个激灵
“嘘,你小声点,知道这破房子隔音有多差吧。”河令卓看了她一眼:“我猜的。”
“我以为对于他最大的障碍是性取向。”
“是啊,他说他‘偏直’。”河令卓忍不住勾起嘴角。
“答应他,答应他,一定要答应他,你知道的吧,这么帅的很难找了。”河令越围着他聒噪。
“但是吧,我冷静下来感觉不对。”河令卓皱眉:“差距太大了。”
“你想和他过一辈子?”河令越感觉他现在无比认真。
是啊,本来也没想和谁过一辈的,河令越提醒了他。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最重要的是,这样金于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河令卓钱了。
“以后”太远了。
洒脱如河令卓也会有些内心忐忑,和差距这么大的人在一起真的好吗?
“至于差距嘛,”河令越补充:“你平时和他相处不就挺好的?”
那为什么会担心在恋爱之后有差距呢?
“恩,你还是有点智商的。”河令卓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你想太多了。”
河令卓:“……”
他咬牙:“别忘了我和你的身体里是差不多的染色体,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
“生物学得不错。”河令越竖起大拇指。
一阵老旧的门打开的吱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屋子里寂静如鸡。
是河棋雄,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自上次河令卓和他“两不相欠”之后。
这次他看起来更萎靡了,胡子留了有一厘米长,面色暗沉,双目充血。
河令卓有一瞬觉得他很可悲。
年轻的时候是如此风华正茂,是他自己烂掉了还是生活使他腐烂了。
河令越则是咽了口口水往河令卓身后退,想起他上次说得话,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回去吧。”河令卓拍了拍她的肩膀,垂下眼帘。
合租室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怪河令卓狠心,是河棋雄太令人失望了。
河令卓本想也回到房间锁上门,可是河棋雄把他喊住了。
内心是无比的厌烦,他对河棋雄的声音快产生PTSD了。
但是这样的声音他又怎么会不熟悉,河棋雄想找点事情。
无所谓了,反正这栋老破小对于河令卓的意义已经不是“家”了。
所有美好的回忆都被他杀死了。
也就不需要维护,让所有都撕裂,河令卓不再会收拾任何一个烂摊子,收拾家里任何一处打架后的破损。
“别动脸。”他提前打个商量。
明天对于河令卓而言很重要。
……
“于诣,让赵叔送你回学校吧。”沈思青笑笑。
这次金于诣一直被留到了周一早晨。
“是,记得绕路,主干道正堵着车呢。”金吴天一边刷手机新闻一边对旁边的赵德钢说。
“好的,老爷。”赵德钢想要接过金于诣的书包。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金吴天抬头,发现他的儿子正拿着三个包,一个行李箱、一个书包、一个吉他包。
像逃难的。
“你带吉他干什么,这么重。”
金于诣自然是难以回答,沈思青适时的插话:“忘了和你说,上次奶奶说会管你到二十二岁,但我和蒋千千沟通过了,她说愿意等你做决定,我给你物色了一所大学,里面有个二加二留学项目,可以在法国读两年书,正好就是千千申请的学校。”
“对对,还有这事,”金吴天捏了捏眉心:“有空记得学学法语,不省心的家伙。”
巧的是,金于诣也很了解沈思青,多于金吴天。
她是变着法的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还有结婚这件事,不要忘了五年之后还是他们做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夸张的说,就在那一瞬,金于诣的头开始疼了。
她是故意的,她肯定知道元旦文艺汇演的事情,故意把他留到现在,在文艺汇演之前说这件事,为的就是影响他的状态搞定他的心态。
“看情况吧,我对奢侈品不太感冒,代购有人做就够了。”
赵德钢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结束话题:“两位不要担心,我会送他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