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金于诣挥舞的手延迟了一下。
“……恩。”
今天的河令卓,没有嬉皮笑脸,没有要死要活,赶在早自习开始几分钟后进了教室,趴在书桌上。
金于诣正在和申叶霜对月考的题目,他们现在是互帮互助的关系,申叶霜解答他的文科题目问题,金于诣帮她把关数学。
“所以呢,《高丽史》作为拓展材料才会被考到,以后你可以留意一下书上的历史纵横版块。还有,你背书的时候不能光背‘玛雅文化’,‘阿兹克特文化,’‘印加文化’最具代表性,主体是美洲印第安文化啊。”
申叶霜正占在卫华的座位上给他讲题,卫华满心欢喜地换到了离钱冰更近的座位。
但金于诣现在根本听不进去,申叶霜看到了河令卓的脸立马噤声,踮着脚回座位了。
频频回头的潘云实也被吓了一大跳,缩了回去。
因为宁江一中小校霸又又又负伤了,还挺严重,脸上明晃晃包了一块渗血的纱布,嘴角破了。
不知道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真是多灾多难。
金于诣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主动开口:“我来得早,卷子帮你看了下,简单的送分题用蓝笔勾选了,你空了可以看看。”
卷子老师已经讲了一部分,这次月考的卷子河令卓都没带回家,直接塞进桌肚。
金于诣看过只觉得惨不忍睹,每门科目的卷子只写了选择题,强到离谱,分数更是辣眼睛。蒙都蒙不对,大多拿了个位数。
“噢,谢谢,但我不想看。”闻言他抬头,把压在校服下的卷子塞回课桌肚。
“金于诣,老班喊你去选校服。”卫华从后门回来,扯着嗓子喊。
金于诣只好先去了办公室。
新校服做好了,送来了MLXL三个尺码。
“你快试试看。”肖至义对着他的身形比划:“大概L适合你。”
“不用试了,L吧,谢谢老师。”他着急回去,没有闲情逸致试衣服。
“……真的不试试,穿了不能退哦。”虽然这位学生也不差校服的钱,但这不是浪费么。
因为他穿过,河令卓的校服就是L号的。
“着急上课,我先走了,谢谢老师。”他匆匆揪了一包L包装的衣服回教室,看都没看肖至义一眼。
“……哦,啊,忙啊,忙好,都忙点好。”肖至义在一众老师的注视下尴尬摸了摸头发不多的脑袋。
可惜回去的时候,教历史王老师已经到了。
河令卓还依旧趴着。
明明是短板的科目,老师讲了什么好像很难听进去,是今天没喝咖啡的原因吗?
河令卓似乎睡着了。
想要交流的心情只得先作罢,金于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精神先集中在当下。
王诗意既教历史,又教政治,不过她不比别的老师精力旺盛,无时无刻盯着他们。
因为她不仅要教三班,还负责了高三年纪一半班级的这两门课,人都快记不清了,实在分身乏术。
“书上有的题目我就不讲了,和以前一样,拓展题讲一遍,不会的难题举手再问,剩下的你们课后自己对,实在不懂办公室找我,不过我不一定在……”
把难懂的题目都听明白后,金于诣做出了学生生涯中第一个小纸条,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说点什么好?
今天天气很好?今天是阴天啊。
你吃了吗?通宵上班了应该吃了吧。
发生什么了?这样问越界冒犯了点吧。
那难道要问他题目吗?比如从哲学的角度解释一下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要偷火种的问题?
这样大概就绝交了吧。
思来想去,他决定聊一点自己的。
昨天没休息好,隔壁有打小孩的吵闹声音,你看起来也没睡好,是不是也听到了?
正好同桌翻了个身揉眼睛,金于诣飞快递出纸条。
看者沉默了,主角好像就在你身边啊兄弟。
这精准踩雷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于是河令卓只好留下一句干巴巴的“是啊”。
该说不说,河令卓的字迹清秀又飘逸,比金于诣的小学生字体赏心悦目多了。
原来他也听见了,很好,开了个头,就可以切入问题了。
你怎么了?金于诣歪歪扭扭写下了这句话。
校霸的日常而已,河令卓这么回了,又趴回去了。
噢,对了,画板报这件事情,和班主任说了吗?
金于诣咽了口口水。
说了,放心。手机拿回来了。
金于诣不知怎么不敢再问下去了。
连喜欢的手机都不玩了,静静躺在桌肚,大概真的是很糟糕的事情。
他开始反问自己,真的有必要刨根问底吗?
就算作为朋友,河令卓实在不想说的话问了也只会惹恼他吧。
何况这家伙脸上已经写满了“别问我”。
金于诣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堆乱七八糟无意义的线条。
啊,好烦啊,谭磷的声音更烦,一个一个问题问个不停,要不要下课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钱冰又来了,还叫来了申叶霜。
“朋友们,还记得之前答应的事情吗?”钱冰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