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是出身良好的家庭。
而金吴天同样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毅力和想法,正因此,他们才成为夫妻。
“金于诣难道不是我们的孩子吗?父亲母亲,思青是我的妻子,请你们理解她。”金吴天皱起眉。
金于诣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父亲皱眉。
这次不该回来的吗......
虽然父亲不会对他使用暴力,但每当严厉的父亲做出这个表情,金于诣还是会有紧张感。
父亲比起母亲没有她的温柔,和爷爷奶奶比更少了慈爱,他的陪伴更像男人之间的相处。
“那你们再生一个不就好啦,我说了很多次了,把于诣接到我们身边,你们再生一个管。”奶奶也在旁添油加醋。
“对不起,您的儿子岁数也不小了,没有这个精力,而且精子质量不比年轻的时候,精华有这么一个就够了。”
金吴天用餐巾按了按嘴角,牵起妻子:“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今天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准备。”
刘露兰:“.......”这小子。
老爸平日里虽非常严肃,但面对爷爷奶奶偶尔也会说出疯狂的话,其中一大半都在维护妻子。
沈思青静静看着金吴天,没有说话。
金于诣有时候觉得,老妈有一种平静的疯狂。
她究竟爱不爱老爸,是他从童年时期就开始探究的,至今没有答案。
但毫无疑问地,老爸很爱老妈。
童年时期,老爸总对他说,要体谅妈妈,妈妈生他很辛苦。
或许是因为这个,老爸才对他格外严厉吧。
“我去劝劝他们。”金于诣搁置下碗筷准备离席。
“算了,不要管这对没良心的家伙了。”爷爷叹了口气:“小子啊,你要在学校好好学,给我在所有人面前争口气,证明你可以,知道吗?”
金于诣:“......相信我,爷爷。”
如果老爸老妈对他的要求也只是争口气就好了。
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会轻松很多。
但他知道,如果他连“一口气”都争不了,不再优秀听话,爷爷奶奶也会离他而去。
在这个家里,又有谁会无条件爱他。
喜欢聪明优秀的孩子没有错,金于诣生下来也注定会成为这样的孩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强着要强着,就变得特别疲惫。
“想当年,X市还不是这个名字,我是咱们这儿地主家的儿子,手握上千张地契啊,几百个佃户养我们一家,幸好我高瞻远瞩,及时带领全家把经济中心转移到了工厂上面,这不,几年之后,形势就变化了,产业就扩大了三倍啊。这都得益于我去了苏联留学,我父亲总想着让我去美国,如果去了美国,我就不会做出这么理智的决定,金家或许也不再是金家了......”
老爷子嘬了一口黄酒,又开始讲述金于诣已经能背得滚瓜烂熟的老故事。
“妈,你没去晚宴吗?”
金于诣在二楼的客厅里遇见了沈思青,她开了一瓶醇香的葡萄酒。
“坐。”她的声音轻缓,力量却不容置喙。
金于诣坐在了她的对面:“葡萄酒的最佳摄取量不超过三百毫升。”
“我当然知道。”她看了儿子一眼。
一一仔细问过成绩,她轻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是前十,或者班里第一呢?”
金于诣有种心闷心慌的感觉:“您也知道,在体制内高中考出这样的成绩是很难的。”
特别还是他选了文科。
“所以,当时为什么要转校呢?”沈思青哼笑了一下。
金于诣回避她的视线:“我们好像不用再提这件事了。”
“爷爷很宝贝你,可你是我从小培养的,如果我没有花心思在你身上,爷爷会看见你吗?”她笑了:“不会,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请不要说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很伤感情啊。
或许在她眼里,老爸就是强取豪夺的流氓,他是流氓的儿子,爷爷奶奶就是抢走她人生的帮凶。
所以她总是无所谓他们吧。
唯一值得期盼的事情还有一件,在金于诣身上。
“不过你做得不错,要多和你爷爷奶奶走动,将来爷爷能给你的,加上你爸爸给你的,你会成为这个家族的话事人,到时候是收权还是不收,全在一句话之间。”
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明明他们已经得到了很多,他们已经有很多钱了,一定要做最有钱的那个吗?
金于诣承认,人作为社会动物是离不开钱权的,但一味追求只会麻木,疲惫。
沈思青好像看懂了儿子的意思:“如果这些都不重要,你父亲卧薪尝胆给他大哥当经理的那么多年算什么,我放弃人生嫁人又算什么?你太年轻了,孩子。”
不,这其实都不算什么,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金于诣在心里呐喊。
难道有人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了?
为什么要让我承受,想去权利的中心角逐,就自己去啊。
这个念头在金于诣心里越来越强烈。
不知怎么会这样,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可能是和河令卓待久了,变得随心所欲又叛逆了。
河令卓在干什么,他突然很想发个消息给他的同桌。
“妈,你少喝点,我想出去透口气。”
“早点回来。”
她的儿子,好像的确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