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严语洋拉扯的时候,虞黔之曾不小心将对方的衣领扯下来过一点儿。
也就是扯下来的这一点儿,让虞黔之看见了严语洋锁骨周围有一片青紫青紫的瘀伤。
从看见这伤开始,虞黔之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那时他并不能确定,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这两天,严语洋连续都没能来上课,这让虞黔之心中的猜测越发的确定了起来。
帮,还是不帮?
只考虑了一秒钟,虞黔之就果断选择了前者,虽然那小姑娘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鬼一样,但作为一名成年人,虞黔之觉得,他一定要心胸宽广。
楼上的打骂声越来越激烈了,裴仕尘没虞黔之那么气定神闲,还有功夫去猜这声音是不是从严语洋家传出来的。
他连果篮都没来得及拿,就着急忙慌的往楼上跑,虞黔之见状提着水果连忙跟上,他一边追,一边喊:
“你等等我!”
严语洋的家位于三楼,越往楼上走,那骂人的声音就越大,可以听得出,这骂声是一个中年男人发出来的。
一到三楼,裴仕尘就敲起了门,而后跟上来的虞黔之见对方只是敲门,颇为不认同道:
“里面声音那么大,你敲门的声音这么温柔,你觉得里面的人能听见吗?”
裴仕尘看向虞黔之:“那应该怎么敲?”
“拿着。”
伸手将自己手里的果篮塞到裴仕尘怀里,虞黔之走到门前,他毫无预兆的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就踹在了那扇锈迹斑斑的老式绿色铁皮防盗门上。
旁边墙上斑驳的墙皮也跟着受到了波及,随着虞黔之这一脚的踹出,哗啦啦掉了一地,跟下雪似的。
动作虽然很粗暴,但效果却是很明显的,虞黔之只用了一脚,就让里面的叫骂声,转移到了外面踹门的这个人身上。
“艹你妈的!他妈谁啊?不想活了!!”
虞黔之并没有理会这骂声,而是偏过头来看了裴仕尘一眼,他一副邀功的模样:“怎么样?这比你咚咚咚的敲门,管用多了吧。”
“……”
裴仕尘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夸不得,骂不得的。
铁皮防盗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光着膀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相的出现在了虞黔之和裴仕尘面前。
“谁他妈踹的门?活腻歪了是吧!”
中年男人满身酒气,他瞪着一双虎目,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着。
裴仕尘心里直打鼓,这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这吨位感觉比自己和虞黔之加起来都要重,他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冲动的冲上来了,早知道就应该先报警,然后再上来。
“那个……这位家长,我是画廊的老……”
在裴仕尘说话之际,虞黔之的视线已经是越过中年男人,看向了屋子里面。
当他的目光扫到客厅角落,看见那角落里正瑟缩着一个熟悉的小女孩儿时,他什么废话都没有,再次飞起一脚,毫不客气的就踹在了那中年男人的上腹部。
裴仕尘“老师”的“师”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见那中年男人肥大的身躯,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随后就捂着肚子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本就喝了不少酒,虞黔之这正义的一脚,正好就踹在了他的胃部,只听“哇”的一声,男人胃里那些翻拌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东西,就这样全给捣腾了出来。
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瞬间就弥漫了开来。
虞黔之看到这一幕,用手捂住口鼻往后退了退,他嘴里低骂了一声,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裴仕尘也皱了皱眉,不过他因为心系严语洋,所以不退反进的直接就走进了屋子里面。
用一片狼藉来形容眼前的景象,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只见屋子里的地面上什么东西都有。
摔碎的杯子,歪倒的凳子,散落一地的酒瓶,还有那避光的墙角,蹲在地上埋头抽泣的女孩儿。
裴仕尘绕过跪趴在地上还在干呕的男人,径直的就走到了严语洋身边。
他伸出一只手,想检查一下女孩儿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可手指刚碰到严语洋的肩膀,对方就抖成了一团。
“这种时候你得先出声告诉她,你不是她爹,不然她低着头看不见你,还以为是她爹又过来打她呢。”
虞黔之也跟了进来,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严语洋的膝盖:
“哎,小孩儿,别害怕,我们不是你那畜生爹,不会伤害你的。”
比起裴仕尘的先动手,虞黔之的先出声,果然让严语洋身子颤抖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了,她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全是哭过的痕迹。
“裴,裴老师?您怎么会来这里?”严语洋做梦都想不到,裴仕尘有一天竟会出现在她的家里,神情间全是怔愣。
“是我带你老师来的。”
虞黔之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你看我不顺眼,但我看你还是挺顺眼的,所以想了想,就没有见死不救。”
严语洋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使她眼睫上沾着的一滴泪珠滚落了下来,她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句“谢谢。”
道谢的声音虽小,但虞黔之还是听到了,他摆了摆手刚想说不用谢,可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肮脏的咒骂。
“艹!”虞黔之也骂了一声:“真他妈破坏气氛!”
骂完,他就看向了裴仕尘:“你们先聊着,我去把那个家伙先解决了。”
虽然和中年男人不是一个吨位的,但架不住虞黔之他打的架多啊,在学校里跟刺头打,到了社会上和流氓打。
这些年来虞黔之打的架到不了一千,也有八百,经验可谓是相当丰富。
所以在面对一个看上去,要重他两个的敌人,虞黔之果断选择了借力打力,没一会儿那中年男人就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只剩呼哧呼哧喘气的份儿了。
虞黔之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痛,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当发现手指上有血迹之后,他大骂了一声,上去就又给了那中年男人狠狠的一脚:
“你个老畜生,打哪儿不行,非他妈打脸!破相了怎么办?!!”
边骂着,他边上去哐哐不解气的再次跺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