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素描基础可不可以学油画?
答案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就是上手的速度会比较慢,需要学习的东西也会有很多。
但如果要想把油画往长期发展,往职业发展,素描的基础那势必是要有的,而且基础越扎实越好。
裴仕尘显然是不会让虞黔之往业余上发展,所以在其他人开始画摆桌上的干花时,他直接就开口,让虞黔之从练习排线开始了。
虞黔之对此是有意见说不出,因为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裴仕尘就拿眼睛瞪他。
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金钱之命脉也在对方手里攥着,他哪儿还敢不听话。
对于一个活泼的人来说,尤其是像虞黔之这种过于活泼的,让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枯燥的练线条,他是百分之百的做不到。
勉强让自己安静了一刻钟,一刻钟后虞黔之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趁裴仕尘正在指导一个小男孩儿没空注意自己这边,就猫着腰悄没声的来到了虞合杰身后。
“可以啊,画的不错嘛~”
在虞合杰身后蹲了一小会儿,虞黔之这才开口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说道。
由于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画画,所以虞合杰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虞黔之这突然一开口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猛然一抖,就在画布上留下了一道不和谐的线条。
用力攥了攥画笔,虞合杰回过了头,然后他就看见了蹲在自己身后,正呲着两排洁白牙齿,冲着他笑的虞黔之。
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下一秒,虞合杰毫不犹豫的就举起了一只手:
“裴老师,这里有人打扰我……”
这是裴仕尘第无数次后悔,他后悔自己怎么就接了虞黔之这个烂摊子!
叹出一口气,走到鬼鬼祟祟,正弯着腰想偷偷溜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虞黔之面前,裴仕尘就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说: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自己只要少盯一会儿,虞黔之就能给他找点儿事干,刚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刚才他只不过是离开了教室几分钟,对方就能把一个小女孩儿吓成那样,现在自己也只不过是少看了他一眼,虞黔之就跟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
裴仕尘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成年人,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连狗都嫌的熊孩子!
当场被逮住的虞黔之,脸上没有任何心虚,他直起身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哥哥,我是真坐不住,你给我找点儿别的事干行不行?你让我去大马路上拉客我都没有怨言,就是别让我在这儿坐着了,成不成?”
画油画,是一个需要有耐心的事情,它需要反复修改,一次又一次的处理细节,直到处理到自己认为完美为止。
它还需要等待,有时需要等到画布上混合着油的颜料半干,才能继续作画。
像虞黔之这样没有耐心又坐不住的,裴仕尘开始想,像他这样的人,真的能画好油画吗?
“你想出去是不是?”
突然说了一句好似有商量的话,虞黔之闻言连忙点了点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无情的勾了一下嘴角,裴仕尘淡淡的说:
“一节课五百块,扣除你要付我的房租伙食费什么的,你可以算一下,你还能拿到多少钱?”
虞黔之:“……”
怎么就被拿住了呢?
他怎么就被拿住了呢?
虞黔之最后还是坐回到了座位上,在这之前的二十多年里,虞少爷从来没有被金钱拿捏住过,也从来没有为金钱苦恼过。
但是现在!
不,不是现在,是从他的银行卡被冻结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注定了要体验一次什么叫做兜里没钱的感觉。
在极度的不情愿和煎熬下,一上午的时间非常缓慢的就过去了,当踏出油画教室的时候,虞黔之仿佛得到了新生。
他头也不痛了,腰也不疼了,呼吸也顺畅了,一口气又能上八楼了。
拖着逐渐恢复元气的身体,虞黔之来到前台讨了一杯水喝,前台小妹看到虞黔之这一副宛如大病初愈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
“虞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被人吸干了的样子?”
前台小妹名叫林央茹,比虞黔之整整小一岁,通过早上的那会儿交谈,二人已经是熟络了起来。
“不要提。”摆了摆手,虞黔之拍着胸脯说:
“你虞哥我早些时候真被人吸干,都没这么难受。”
说着他就抿了一口水。
上午的课已经正式结束了,虞黔之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而那些孩子们在收拾好东西后,就背着书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虞黔之像个人形立牌一样立在前台,当看见虞合杰从不远处走过时,他热情的和对方挥手道:
“小合杰,路上小心,明天见到我记得要叫哥哥!”
虞合杰的步伐原本不算很快,但听到虞黔之的话后,他就跟被狼撵了一样,快走之下,没几步就推门出了画廊。
看到这一幕,虞黔之不知怎么就突然笑开了,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总之他笑得非常开心,也开心的非常异常。
“虞大哥,你……怎么了?”
林央茹不知道虞黔之发生了什么,她见对方没有理由的突然就笑得这么厉害,便戳了一下虞黔之的胳膊,询问了一句。
虞黔之又笑了一会儿这才收住了声音,他像程序错乱一样宕机了一下,然后才解释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希望没有吓到你。”
“什么嘛……”林央茹松了一口气,她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