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翻着资料继续往下挖掘推测。
“监管局是在什么阶段与护民制药达成合作目前尚不明确,但在传染病肆虐期肯定就已经加入了。”
巡逻职员在街上随机盘查和人接触,暗中交接药物,甚至假装抓罪犯实则带研究员进监管局,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多自然的场景,任谁也想不到明面上严厉打压违法犯罪活动的属于正义方的监管局实际上也是帮凶,拿了药加入毒害百姓的阵营。
季渊知接上话:“不修建通风道,就能以此作为传染病爆发原因的借口,掩藏护民真正的罪恶实验。”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民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在民愤下,监管局假慈悲或迫不得已,总之光明正大建起无数通风口为双方所用。
老百姓得到清凉和新鲜空气,也吸入了各种隐藏其中的毒。
白天会有地上公民出入,投毒时间大概率安排在深夜,毒雾笼罩渗入每户人家门窗内,被熟睡的民众吸入体内。
这项秘密实验一直在众人不知不觉中进行至今。
如果研究院没被围剿,不知道这项实验何时结束,她们想要的实验成果又是什么。
监管局每到夜晚就紧闭的窗户、各项奇怪的规矩、特意调制的鬼针草药水,都是在暗中保护监管局自己人的健康和安全。
监管局又为什么参与其中?用百姓的命来换钱?
礼拜提供中转站和证据消除扫尾能力,监管局提供人,其中一部分不知真相的实验体还提供钱给研究员支持研究,护民收了大批研究经费,再拿出一部分给监管局答谢实验体资源。
姜韫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拼凑资料:“最近向步青小组闹出那么大动静,辞职的辞职,调岗的调岗,看来没准就是关于这个可怕的秘密。”
向步青仍在原职位,岿然不动,她又知道多少?她扮演什么角色?她是哪方阵营的人?
姜韫脑海中浮现出向步青那双野心蓬勃的眼睛,不免隐约忧心。
季渊知脸色更不好看,摘下眼镜看镜头。
“温簌在地下城待了那么久,逸岫也好几回在地下城待到深夜,虽然护民制药不是天天输送毒气,但没准你们之前碰上过。
“你们得到我这来让我检查清楚情况,我会根据护民用的毒给你们配解药吃养身体。”
温簌晚上才方便离开,于是她先催燕逸岫忙完回基地做检查。
虽然燕逸岫没把可能吸入毒素的情况当回事,但听她语气严肃,也不敢敷衍推脱,连忙出声答应,处理完警局这头的事项就马不停蹄赶回让季渊知研究。
护民制药的线索搜集告一段落,廖怀霖开始整理礼拜这头相关涉案人员的档案,她浏览着层层叠叠的密集档案,忧心忡忡。
到底有多少人在为礼拜做事。
她们又到底有多少苦和痛,才选择接受反派的诱惑,愿意被他利用,心甘情愿违法犯罪。
除了新抓来的大学生,那个是纯坏,脑子不清楚。
廖怀霖语气都满是不理解和嫌弃:“这个C大大学生是罪犯狂热粉,越凶狠残暴的罪犯他越痴迷,真是非人类,你们看。”
她发送来一堆邮件和手写信、贺卡,还有探监信息登记。
“他给所有排得上号的穷凶极恶罪犯都写过表达爱慕崇拜的信,还去探监,还说自己将来也要继承他们的衣钵。
“礼拜发现有这么个不需要利诱就能使唤的疯子,估计做梦都笑醒了。”
乔琅深有同感,又啧声不高兴地嘟囔:“怎么什么忠心耿耿的都让他搜罗到了,这个学生也什么都不招,死心塌地的。”
廖怀霖沉默几秒,换了沉重的语气说道:“虽然不该这么想,但是这些帮凶,除了这个学生,她们背后各有各的惨事,反派实际上帮了她们,甚至是唯一帮上她们的人。”
得不到公平和正义,人自然容易被另一个极端的帮助吸引,甚至主动寻求,甘愿被利用。
听到她的咕哝,姜韫边走边叹气,和秦观秋一起穿过走廊:“说到底该怪上面不给她们应得的公道,不公平的事太多,否则礼拜也没机会得手。”
至于反派,他也绝非出于同情和好意,只纯粹利用和考量回报,事后还可能倒打一耙推出去送死,比如程菱。
不过渴求答案和结果的那些人也不在乎这些了。
她们没法怪这些参与者残忍和不辨是非黑白,毕竟那群帮凶自个儿也没能求到公正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想,这些事最后也不能作为为反派犯罪开脱的解释,虽然某种程度上他确实让那些可怜人得到安心和解脱。
姜韫忍不住又想到,如果礼拜是因背景很硬而如此猖狂,她们手里这么多确凿罪证还能有用吗?礼拜有可能被轻判吗?
最后受害者们能等到公平降临给予的宽慰吗?
姜韫现在不愿思考糟糕的结果,挥散思绪伸出手感应芯片,核验身份后打开安全屋的锁。
曾琼瑾和纪繁探头探脑走出,挽着胳膊紧紧相依,还有些警惕,不过看到人高马大威武强壮的秦观秋后安心不少。
姜韫温声说几句安抚她们,护送两人前去完成证人保护的各项细节核验。
上楼后转过几个拐弯,就听得模糊飘渺的音乐声游荡走廊。
姜韫寻找这熟悉声音的来源,猜测是警员在播放礼拜所哼的神秘音乐让留了活口的几个杀手嫌疑人辨认。
纪繁也听到了音乐,脚步停顿片刻后略微振奋,拽拽曾琼瑾衣袖咬耳朵
“诶诶,我以前听过这首曲子欸!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