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阿姨,我既然答应你了,就说到做到。”一个大美人向她道歉,她哪儿承受得住。
“你不会违背吧?”
蘸蘸愣了愣,她很想点头,很想大声承诺,可是心中像是凿破了一个洞,满溢出酸涩情绪。
她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不会。”
刘妈叹了口气,突然抓住蘸蘸的手,塞上张小纸条:“或许等他年龄再大一点,抵抗力再强一点,你们再在一起玩,”她十分真诚的说,“这是我的联系,你有事联系我。”
蘸蘸嗫嚅着点点头。
见蘸蘸答应,刘妈好似心里落下了一大块石头,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去。
蘸蘸独自站在角落,空气中烟雾尚存,熏得她眼睛酸涩,蘸蘸揉了揉眼睛,缓缓地走到家属休息区。
板凳上就坐着阮爸阮妈,刘妈不知去向。
阮爸阮妈好似是已经知道了状况,蘸蘸坐到他们中间,他们很自然的就伸手抚上了她的头。
“别难过,当妈的都不容易。”
蘸蘸皱皱鼻子:“我没事。”
阮妈低声:“真没事?”
“嗯,”蘸蘸暗暗握紧拳,事实上,即便刘妈不向她说这些,刘缪重伤,后面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带上刘缪了。
害怕爸妈担心,蘸蘸又胡乱找了些话题,告诉他们自己校庆上的表现,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善意的万众瞩目,爸妈也为她高兴。
离开医院时,蘸蘸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刘缪住院的楼层。
“再见!”她在心里轻轻道别。
往后的她,就独自一人了。
独自一人踏上险境,独自一人去解开鬼岛的谜团。
虽然她也害怕,但是冥冥之中她已笃定,她必须去,也非去不可。
被从地狱分配来到这个世界上,绝不是为了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普通人生活。
她必须抓回从时空裂缝中逃逸而出的鬼魂,必须完成交加给她的任务。
至于任务究竟是什么,她一开始没意识,现在却已开始拨云见雾。
这一次重返鬼岛,准备时间比第一次长很多,蘸蘸除了每日例行上下学,全副心思都放在出行事宜上。
符文、老法器,甚至早晚围着家宅跑步两小时锻炼身体,确保在遇到危险时有更大胜算。
期间鬼手的事她又遇见过两三起,有句话叫做,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会凝望着你,因为蘸蘸能看见那些东西,所以那些东西也注意到了她。
就像刘缪,刘缪的体质特殊,血液却驱鬼却更引鬼注意,倘若是鬼岛的影响再扩散范围,刘缪恐怕处境不会太好。
为避免祸及家人,蘸蘸并没有告诉父母,一是为了不让长辈担心,二来她也决定速度解决。
占据的躯体,早晚得归还原主,改变了原主悲惨的命运,完成了捉鬼任务,也就到了蘸蘸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距离中考还有一个半月,紧张地复习气氛影响着每一个人,蘸蘸夜里写作业到半夜,对着窗户,她看见自己的脸印在玻璃上,月亮的影子也印在玻璃上,就好似古典油画的结构图,一切都显得缥缈而不真实。
每当这时,她总会情不自禁想起刘缪。
与刘缪相处过的心情,就好像起泡酒中的泡泡一样,从她眼眶里升腾冒出,化作酸涩的濡湿。
如果说她这一遭,唯一有过亏欠与不舍的,就是刘缪了吧。
定下了目标,时间一天天一去不回头,周六一早,蘸蘸踏上去途。
她不愿当面撒谎,只在床头柜上押上一张周末补课的纸条。
再度去往鬼岛,蘸蘸恍若隔世。
海面风平浪静,远远望去,鬼岛笼罩在庞大的黑灰色蘑菇云下,云层中翻滚着红色闪电,像一根根细小的红蛇。
岛屿的构成,倒影,都在雷雨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离得越近,风浪越大,船颠簸得越厉害,空气中弥漫着股焦糊的味道。
这次她运气好,找到了一个不怕死的年轻船夫。
收了蘸蘸从压岁钱账户中取出的三千块钱,短短一段海里,不可谓不高价。
一开始他看在蘸蘸年龄小的份上多嘴劝说,蘸蘸看得出,他是好心。
但蘸蘸执意冷漠脸,年轻船夫说不下去,不住叹息。
后来离得岛越近,船夫越害怕,到了岸边上,蘸蘸一下船,他就匆匆离开,约定明天这个时候来接她。
巨岩背后还停留着一艘船,好像是前人留下的。
蘸蘸点头答应了船夫的要求,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沙滩。
一搭眼,就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