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了许久,见虞棂兮还没有想走的意思,云雍容招手,一宫人撑伞快步走来:“云大人。”
“为夫人撑伞。”
“是。”宫人应了,而后走到她身后,为她打伞。
云雍容则撑伞,向宁乐走去。
只见云雍容在宁乐身前停下,低头和她说了什么。
宁乐公主仿若未闻。
接着,夫君走的更近了些,不知他说了什么,宁乐公主蓦然抬头。
接着,夫君又说了几句,宁乐公主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两人在雨中说了一会儿话。
最后,不知道夫君说了什么,宁乐公主仿佛一下松了劲,她跪倒在雨中,双肩耸动着。
宁乐公主,在哭?
夫君究竟说了什么?
夫君回到她身侧,撑伞的宫人自觉离开。
虞棂兮看着跪坐在雨中的宁乐公主,挽上夫君的胳膊:“夫君和公主都说了什么?”
时间倒退到方才。
云雍容:“即便你跪到明日,天子也不会出来见你,回去吧。”
宁乐公主仿若未闻。
云雍容走近:“天子已传旨,命兄长即刻回京,此次兄长回京,是生是死,还在公主的选择。”
宁乐公主蓦然抬头。
“.......什么意思?”
“公主应该知道,天子一直以来,都对兄长和云家军多有猜忌,否则,当年也不会令兄长远赴边境,多年来从不召回京都。”
“云家军,是我东璧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多年来驻扎边境,佑我东璧百姓不被北黎进犯,可以说,是所有军队中最忠诚英勇的,父皇怎么会,如何会猜忌?”
“现在的局势,公主看清了吗?”云雍容撑伞,站在雾蒙蒙的雨中:“沧国与东璧联姻,结百年之好,西陵一直以来都是东璧的盟友,神月独善其身从不进攻他国,唯有北黎,常年扰我边境,可如今,北黎内乱,他们尚且自顾不暇,已没有精力在边境挑起事端,现在,是我东璧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同时,也是天子对付云家军,最好的机会。”
“......你说的这些,我不相信,云予也是你的兄长,你不会看着他出事的,不是吗?”
“正因为云予是我的兄长,所以我才来劝你,公主殿下。”云雍容顿了顿,语气放的更加柔软了些:“帮帮云予,帮帮云家军。”
一直以来,“云予”两个字,都是她的软肋。
她不愿成亲,是为了云予。
她跪在这里,是为了云予。
为了云予,她可以孤身一人,对抗所有人。
包括她的父皇。
可如今,云雍容这样说......
为了云予,她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明明云予是她对抗联姻的理由,怎么现在反倒成为了她必须联姻的原因?
想到这儿,她仿佛泄了全身的力气,她垂下头,跪坐在雨中:“我该,如何帮他?”
“前往沧国,完成联姻,宁乐公主,你不要把它想象成一场婚姻,这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会成为东璧在沧国最好的助力,届时,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守护云予。”
“守护云予?”
“若是有一天,天子要对付云家军,你可以用你在沧国的力量,举一国之力,威胁他,如果公主做得到......我相信,公主做的到。”
良久,宁乐耸肩,笑着,又仿佛在哭:“云雍容,你可真是,父皇的好说客,永远知道,别人的软肋在哪里......”
“公主答应了?”
“倘若,我不这样选择呢?倘若,我偏要对抗到底呢?”
“那么,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总有一天,天子会对云予和云家军出手。”
宁乐猛地抬头:“云予是你的兄长,你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所以雍容在此,求公主殿下,去沧国吧,去沧国,利用沧国,成为云予和云家军的后盾,为了云予,公主会答应的,不是吗?”
“......”
云雍容的声音散在雨中:“若是公主答应了,这次前往沧国的漫漫长路,就是云家军护送公主出嫁。”
“云家军,护送我出嫁?”
“云予,会护送公主出嫁。”
“你竟然用云予威胁公主?”虞棂兮惊讶,接着又有点忧心忡忡:“天子,真的对云家军有所猜忌吗?那云予将军,岂不是很不安全,此事会牵扯到夫君你吗?”
云雍容笑了笑:“骗她的。”
“啊?”虞棂兮反应过来:“夫君说的这些,是骗宁乐公主的?那天子?”
“根本没有那回事儿,召云予回京,本就势在必行,北黎都歇停了,云予还留在边境做什么。”
虞棂兮:“......”
“此事,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宁乐公主关心则乱,其实我方才说的那番话,很容易就被识破。”
“什么?”
“若天子真要对付云家军,天子怎会提前告知我?我虽是天子的臣子,但更重要的,我还是云予的弟弟。”
对哦,哪有要对付云予,还提前告知人家弟弟的。
“不过,宁乐公主可能会想,正是因为天子了解她,知道她会为了云予出嫁,所以故意让我说出那番话,目的,并非是想对云予做些什么,只是想通过此事,逼她出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