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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佐为的第二场棋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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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有点痛。”光小声说。小宫和本田露出关切的神情,倒了一杯橙汁给光喝。“谢谢。”光接过,一饮而尽。

“进藤,你要大盘解说太紧张了吧,也难怪,这是藤原老师的棋,那么多国家的人都来了。”门胁敬佩地说。

“我在沙发上小睡一阵。你们玩吧。”光把头靠在墙边。其他人都不去打扰光。

“进藤,这是我在药妆店买的一次性薰衣草蒸汽发热眼罩,希望可以让你在大盘解说前睡一会。”奈濑体贴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眼罩。光没有拒绝,说完感谢的话就拿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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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百分百确定他在做梦。

之所以能如此肯定的理由是:光站在一个从未去过的西洋教堂——高耸的穹顶,有巨大的穹顶那么高的雪白的雕像。旁边有一间的黑色忏悔屋子,薄薄的帷幕飘着。

空气里飘着薰衣草甜美的香气,然而,一切都那么令人窒息。

“佐为,你在吗?”光试探地问一句,紧接着听到四周回音阵阵。

没有回答。

也是,光笑自己,来自古代的佐为又怎么会出现在梦里这幢冷冰冰的西方建筑里?

“有人在吗?”光又问一句,开始在教堂里跑动,经过大理石雕像底座。

在漆黑的夜色里,巨大的雪白神像怜悯地注视着光,恐惧渐渐在光心底滋生、蔓延。没有比这种巨大沉默物在身前的压迫感、绝对的孤独、和渺小更令人恐惧的了。

光跑去忏悔黑屋,想把自己藏起来,结果就在手伸出触碰到帷幕的一瞬间——“啪!啪!”光听到几声连续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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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休息室里,和谷、伊角、讶木一眼看到光。

穿西装的光蜷缩在角落里,居然趴在那里戴着眼罩睡着了。他捂着胸口,好像心脏在遭受疼痛一样。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桌上。

“进藤!藤原老师和森下老师快要在公开赛较量了,你居然在上台解说前睡着了?”和谷连忙摇醒光。

眼罩从脸上掉下来,光冷汗涔涔地醒了,一把捉住和谷的手臂,答非所问:“我……不在教堂里?”

“什么教堂,你傻啦?”和谷好笑道。但是年长的伊角和讶木都不觉得好笑。

看着四周,光明白梦中的“枪声”来自何处,因为越智、本田、门胁、小宫都围在旁边桌子的棋盘上落子,他们都在猜测着佐为会怎么开局。最近他们一逮着机会就向佐为请教,对佐为的棋可以说是熟悉了。

“我……太紧张了,昨晚没怎么睡觉。”光心有余悸地抚着自己的胸口。

“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伊角把手放在光的肩膀上。讶木也担心地看着他。

“进藤君,我们要上台准备了。”一柳过来休息室叫光。光连忙应了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蓝墨色西装。

“放轻松点,解说sai的棋耶!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和谷拍光的脑袋。

握紧折扇,光尾随着一柳走向后台。从这个角度可以见到熙熙攘攘的NHK大盘解说会场,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还没坐下,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定段赛。

来观局的人不只有日本棋院的职业棋士,还有不少业余棋士。光从人群中看到仓田、池田海生和狩野熏等人,他们都朝光挥手。光甚至还从中辨认出樁大叔和河合大叔的脸,显然是从报刊上知道自己会解说特意来的。天哪,好久不见了,他们还这么为自己打气啊。

“进藤君,这里有许多业余棋手,我们尽量讲得慢点和浅显点。这虽然是世界级棋赛,但你第一次讲解,就把它当作学习的机会。”在人声鼎沸中,一柳提醒光道。

光说了感谢的话,感到扇柄汗津津的。

木色的大盘就像一个放大数倍的棋盘,放在盒子里的黑白磁铁棋子也非常大,像孩子用的玩具一样。光放下折扇,把一枚磁铁黑子捏在手里。没有平时拿棋子的触感。

光觉得有趣,拿着巨大的磁铁棋子翻来覆去地端详,这多少冲淡了光的紧张。

在讲解人站到台上以后,台下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都骚动了,他们纷纷落座。

当他们都朝自己看过来时,光又感觉到胸口痛,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看这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于是把视线投落在两块液晶屏幕上。

台上,一块屏幕显示楼上棋手的实况,佐为和森下在棋盘前相向而坐;一块屏幕显示棋局,光和一柳要做的就是把屏幕上的棋子都按位置贴在大盘上,向观众解说。

左边的屏幕上,身穿绯红礼服的佐为风仪无双,低眉跪坐在棋盘前,俊美凛然如神话里的云中君。

森下也穿和服,铁黑色和服的衣摆垂在棋盘边。身经百战的两人气势相当,在棋盘前形成一股战斗前的静穆氛围,与大盘解说会场的熙攘形成对比。

远在北海道的亮,应该也和他父亲在观看这一局吧。

一想到亮在看,光就握紧了麦克风。

“藤原老师在楼上下第一手以前,我先介绍古典秀策流的布局方式,你就说你和藤原老师最近都在排哪些棋谱学习吧。”一柳说。光点点头。

棋院理事照旧说了1928年少年吴清源vs前田陈尔第二场定段赛的历史,然后把舞台让给光和一柳两位职业棋士。

一柳边说,边在大盘上摆了好几个子:

“藤原老师是现代最擅长使用秀策流的棋士。秀策的手法在江户时执黑无敌,在实地争夺上非常有效率,后人研究至今,发展出形式多样的变体。上世纪三十年代,吴清源老师在秀策流的基础上,用新布局将前人的手法加以改革。而现代围棋有六目半的贴目,和百年前的江户围棋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又对光说:“进藤三段,你和藤原老师下得最多,想必最熟悉秀策流了。你也来说说看。”

光咽了一口唾沫,抑制着紧张,对大众道:“最近日本棋院的大家都在模仿古典秀策流下棋,其实现在,佐为经常会下出一些有实验性质的棋,韩国目前在举行的LG杯世界棋王大赛、今年的农心杯和去年三星杯的经典棋谱是佐为目前的主要研习对象……”

介绍完没多久,“啪”地一声,楼上,执黑的佐为落下第一手星。顿时,会场里掌声雷鸣。

森下执白也下星。大家立刻安静了屏息看着。

黑3也是星,白4高目,黑5同一侧天元旁边的星。

三个黑色的星在棋盘的宇宙上形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三连星开局!” 热烈的欢呼再一次响起。大盘前的光没来由松了一口气,感到心情冷静下来。

本以为佐为会下出像和绪方那一局的奇异的三之三,让大盘解说的塔矢亮和观众都摸不着头脑,没想到佐为这次用最浅显的棋开局了。

“三连星,我们大家都熟悉的现代手法。这也来源于吴清源时代,1933年由前田陈尔棋士和木谷实棋士首次弈出。”一柳往大盘上摆棋子。

光用过多次三连星,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多年前自己与门胁考上职业棋士后的第二局。门胁说:“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强。”因为光和门胁的第一局,是幽灵时期的佐为下的。

佐为回来后,光把和门胁的第二局复盘给他看了。“你用三连星开局发挥得非常好!”佐为赞许道。

看到佐为在正式棋赛中下出三连星,过去和现在的记忆如秋叶般层叠交替,如同与佐为之间分离又重逢的缘分,光在一瞬间百感交集。

“进藤君,你怎么看待这一开局方式呢?”

随着一柳的提问,观众们都在台下与旁边的棋手各抒己见。光知道一柳是在引导自己,就说:“三连星重视外势发展,是近现代以来非常强势的开局方式,在高水准的海外棋赛上也多被中韩棋手使用。之后佐为和森下老师的进攻速度会很快。”

“面对高强的对手,森下老师的白下一步会怎么应对呢?”一柳又问。

台下有外国的业余棋手在喊:“挂角——”

光在大盘上往相应的位置贴磁铁棋子:“台下的棋手说得不错,面对三连星,白挂角是最常规的下法。”

森下和佐为果然下出预料之中的棋路。光说:“黑棋下一步,或单关或小飞。”说着在棋盘上摆出两子,问一柳怎么看。一柳说:“黑下一步,单关与小飞各有好处,藤原老师的棋布局严谨,应该会下出前者。”取下“小飞”的磁铁棋子。

屏幕上的两人徐徐下着。台下人也纷纷跟着落子,清脆的金石之音随之响彻会场。开局半小时清爽简明,光对自己能否跟上佐为的棋有了自信,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突然,亮的话陡然浮现在光的脑海中:“你怎么会词穷。我们在会所复盘时,你不是有很多狂妄又自大的言论吗?把这些说出来就行了。”

灵感一现,光大着胆子说:

“佐为的棋一向气势磅礴。我在想佐为会不会不满足三连星布局,甚至在后面的棋招中下出四连星,用天元附近的棋子都组成一个正方形,后续的进攻更有魄力。”

光说着就用黑色棋子摆出四连星,还有天元的位置上。在光的排布下,黑棋连成宏伟的箱型,占据棋盘的半壁江山,像被剑劈开了一样。

一柳显然没料到光会在大盘上这么排棋子,流露出觉得有趣的神情。

佐为还没对弈出下一手,这是十分大胆的预测。除了进藤光,棋院里还没有哪个小辈敢如此预测佐为的棋路,一时间,台下人都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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