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点含糊:“谁?”
唐寻站在门前没动:“唐寻。”
里面的声音顿时高了几个调,“哥!”
门突然开了,暖亮的戏楼厅堂浮现在唐寻眼前,张清非猛然扑上来,跟黏人的大狗似的贴到唐寻身上,“你没事就好。”
唐寻强忍着将张清非推开的想法,眼皮跳了跳,觉得这话应该由自己来说。
二两二的脚没从戏楼里迈出来,她警惕地看了看院子里,看样子跟唐寻想的一样,“你担心你哥?你跟你哥凑一块活像没头脑和不高兴,你个没头脑的都没出事,你哥怎么可能有事?”
张清非一点不跟二两二计较“没头脑”的问题,他深知他哥能跟人亲密接触的临界值,迅速就退开了。
他说:“我刚超棒,我直接就完成了我跟二两二的任务,然后就解锁了戏楼的厅堂,我——”
二两二有点受不了,她觉得张清非缺心眼,“你嘚瑟什么,密室01的东西都不难,找到答案就是时间问题,你怎么不先跟你哥说你差点死的事?要不是我跟你一起被传到这里,你必死无疑的好吗?”
唐寻拧眉:“怎么回事?”
二两二“哼”里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回魂】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将来要是有了,就得替你弟还给我。”
她眼里透出一点思量,“而且,怎么说我也做了救了你弟一命,让你欠我三个人情,不过分吧?”
张清非睁大了眼睛,刚想说话——
唐寻毫不犹豫:“可以。”
二两二深感满意,见张清非似乎对此颇有意见,瞪了回去,“怎么?你觉得你的命不值你哥欠我三个人情?”
“我!”张清非无话反驳,毕竟是二两二救他在先。
虽然是因为没了张清非她自己也得完蛋。
唐寻微低着头,眼睫半遮,完全无法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什么。
他不是个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更或者说是没有。
说没有并不夸张,张清非小时候为此打了不少的架。
只是张清非依然觉得他哥是有温度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温度。
他哥自己什么都没兴趣,但还是会陪张清非去游乐园,会跟他一起看鬼片,还会跟他一起玩4399双人小游戏。
思绪骤然回笼,张清非摇了摇脑袋。
其实他之所以会想这么多,是因为他刚才想看,想看唐寻在知道吴恪差点将自己害死究竟会不会流露出生气的神色。
不过纠结这个也没意义。
张清非又跟唐寻讲了一遍他在幻境中的遭遇,临到结束的时候,他喋喋不休的开始衔接任务的经过:“这个任务让我们坐在魏家姐弟俩当年老爱坐的地方,这也算托了吴恪那傻逼的福吧,我在幻境里虽然非常害怕,但还是记住了一点细节。”
“幻境里的构造跟这个厅堂就是一模一样,那些旗袍妇人很粗糙,戏台上的空壳没什么好说的,只有角落的那一排凳子上,有其中两个被放了瓷娃娃。”
“哥你不知道,那瓷娃娃跟那些纸壳子妇人比有多精致,真挺好看的,一男一女,模样差不多,我还是根据服装和头发辨别出的男女。”
“被二两二救了之后,看到那个任务,我就想起了那对瓷娃娃,我琢磨着在崔金子的幻境里能如此精致,多半也就是她的两个小孩吧,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就对了。”
张清非说得挺开心,“我还算是个靠谱的成年人啦。”
这话刚说完,唐寻身后、小洋楼的第三层不知在何时开了窗,一个身影“砰!”地落了地。
张清非“卧槽”了声,这次倒没再吓个半死,幻境那一遭已经让他得到了飞快的成长。
唐寻刚回头,小洋楼的门就被推开,吴恪狼狈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已经有些疯癫的张芳雨,不知道是撞见了什么。
摔下来的是岳大春,他已经成了一滩烂肉,浑身上下看上去已经没有一块好骨头,不知道在楼上经历了什么,面色是青的,嘴角有大量的白沫。
也是死不瞑目。
吴恪被自己绊了个踉跄,一抬头就看见了活得好好的张清非,他面色不好,嘴里念叨了几句听不清的话。
张清非气不打一出来,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他。
结果唐寻比他动作快,张清非就见他哥几步走到吴恪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记漂亮的后旋踢。
力度之大不必说,这可比挨拳头要劲儿足,吴恪被踢到脸上,直接面部变形唾沫与鼻血齐飞,摔出半米外,有了货真价实的“痛苦面具”。
他哥真的,还是为自己生气了。
张清非哭死。
“卧槽真不愧是你啊哥!”张清非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唐寻的裤子,“穿着西装裤都能踢那么高,你不卡——”
对上他哥隐有冷光的眼,张清非又把嘴闭上了。
吴恪眼泪被踢的乱流,他脸迅速肿起,鼻梁疑似断了,正捂着嘴含混不清地骂:“老子要杀了你!”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红色的卡牌,旋着飞到唐寻面前。
吴恪怒吼:“【囚徒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