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他还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玉绪就要揍他了。
好在这次他乖乖把她放下来,还贴心地借给她胳膊做扶手。玉绪在一片杂草枯叶间站好,总觉得鞋边有不知名的爬虫蠢蠢欲动。
她拼命要自己忽略这种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一歪头发现这人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虽然她一直在心里称呼他为“疑似鹤精”,但事实上她是清楚的。他绝对不是什么鹤成精了变成的妖怪。刚刚她跟他靠的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跟她的刀剑爸爸们给她的感觉十分相似的气息。那是说明这货也是刀剑付丧神的气息。
只是玉绪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把刀。
见她发现了他的目光,这位付丧神也毫不见尴尬,露出大大方方的笑容:“啊,抱歉,终于跟你见面了,我兴奋过头了。”
说着,他左顾右盼几下,有几分跃跃欲试,“对了,主公,你的其他刀呢?应该刷完图了吧?怎么刚刚你还是一个人?”
玉绪还在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他要自降一级,称呼她为“主公”,但他后面的话更让她疑惑:“什么其他刀?”
这次换他疑惑了:“难道只有主公自己跑来这里吗?”
“那倒不是,”玉绪默默想着正装跟她一起出发的两位爸爸,感觉自己回去估计又会被禁足,“本来有两个跟我一起的。”就是她自己脑残,把他们甩掉了。
付丧神露出震惊的神情:“什么?只有两个?!”那异样的神色活像现世人看到恐龙穿着滑板鞋,在马路上摩擦摩擦,“两把刀就敢来阿津贺志山?!”
他又暗自嘀咕一句,“是两把极化的薙刀吧?”
“这里是阿津贺志山?”玉绪没听清他的嘀咕,还在一脸懵,“哪个阿津贺志山?”
“……”
快活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他接下来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困惑,“你不知道这里是阿津贺志山还敢来???”
玉绪一脸淡定:“我不敢来。我是在我家后院因为脑残摔倒了,然后就滚进来了。”
“……”
这人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玉绪奇怪。
“……我是,我是鹤丸国永啊!你看到我一点都不惊喜的吗?!”这位自称鹤丸国永的刀剑付丧神用手指指着自己,以弃妇般的控诉目光瞪着玉绪,“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不打算带我走吗?”
听了那个在现世里属于某国宝的名字,玉绪还没来得及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接着就是一愣:“……什么意思?”
“……你,”鹤丸国永看来也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你不是审神者?”
“……审神者?”玉绪也是一愣,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一脸错愕,“我当然不是啊。”
“……”
他们两个就这么面对面各自用手指指着自己,茫然对视起来。
“你不是我的主公……”鹤丸国永喃喃道。
“我当然不是你的Master……”玉绪还不忘玩梗。
“不对!”他大声地否认着,顺便想起来应该把从刚才开始一直提在手上的本体刀送回鞘里,“不对不对!我是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才成功化形出现的!”
他看着玉绪倒退一步,眼睛睁得很大,玉绪几乎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微微摇曳,“你如果不是我的审神者……我为什么会出现?”
“……”
他不愿承认现实而挣扎的样子让玉绪觉得他有些可怜。
脑海里某个想法飞鸟掠水般一闪而过。玉绪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让她难过起来。
失去了审神者的刀剑在受伤后总会恢复的很慢。所以当药研在发现玉绪的灵力跟她妈妈很相似时,曾试着让她帮忙治疗受伤的刀剑。
只是相似归相似,但实际的效果很微弱。是的,有效果,但效果微弱。
还搞不清这究竟是什么展开的玉绪隔空抓住了答案。
太鼓钟说,审神者的刀帐还未集齐。
而这把鹤丸国永说,他因为感知到她的灵力波动才会化形出现。
是不是可以说……
这把鹤丸国永其实是属于她妈妈的刀?
应该来接他、把他带走的……其实是她妈妈?
鹤丸国永还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玉绪艰难地开口了:“我不是审神者……我妈妈才是。”她稍稍一顿,“大家都说我跟妈妈的灵力很像。”
他眼睛一亮:“你是说——”
玉绪几乎不忍心继续往下说:“但是她已经死了……死了好些年了。”
“……”
林间一阵寂静无声。
阳光落在枝叶间,在白色的衣袍间投下化不开的阴影。
“这样啊……”
鹤丸国永沉默了半晌才能发出声音。他垂下了眼眸。
“这真是吓到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