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瞧着心疼不已,唯恐她咬破了嘴唇,忙拿了一块干净帕子,叠了几叠卷成团给她咬着。
外头林如海刚处理完公事,正巧今日在锦城驻守的申将军说道请客喝酒,正在去酒楼的路上便得了消息,忙告罪赶回了府里。申将军原与荣国府有旧,对林家贾家的事略知一二,得知后也不阻拦,只道军马速度快些,让亲兵将林如海送了回去。
林如海到了产房外,只见林老夫人坐镇产房外,一干人等来来往往往里拿着人参吃食,里面却是没有声响,倒是唬了一跳。
林老夫人瞧他衣服没换便赶了过来,一路奔忙满头大汗,道,“还要好些时候呢,你先去把衣服换了,这样身上湿着这天气岂不得生病。”
林如海心中焦急,哪里顾得上这些,急道,“怎么听不见声响?可是有什么不好?”
林老夫人道,“敏儿这是忍着疼蓄力气呢,若是现在吵嚷把力气用完了,一会儿就没力气生产了。”见他脚像粘在地上一般依旧不肯离开,又道,“你还不快些去把衣服换了,这天寒地冻的身上还是湿的,你若是一会儿冻病了倒也罢了,小孩子刚出生娇弱的很,你可别把病气过给了孩子!”
林如海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房里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又来产房前守着。林老夫人也不再说他,只打发菊欣顺道煮了姜汤过来。
林如海狠灌了一海碗姜汤,整个人窝在熏笼边儿,这才觉出一点冷来。
余嬷嬷出来取切好的参片,正瞧见林如海靠在熏笼边儿上眼睛不错的盯着产房看。待的回了产房,与贾敏说道,“老爷守在外头不肯回房呢。”贾敏正咬着帕子,她原是知道林如海今日有应酬的,顿时心中一甜。吐出帕子含了两片参片,也不说话,实是痛的狠了。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第二日,林老夫人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又不肯回房,只好搬了罗汉塌来产房外间,让林老夫人略眯一会儿子。
等到了朝阳初升,产房内突的想起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林老夫人林如海俱是一怔,而后俱是狂喜。屋里稳婆将孩子放在马桶里洗净,用小银剪子剪断了脐带,用大红襁褓仔细包好。魏嬷嬷出来报喜道,“恭喜老太太老爷,太太生了个七斤八两的小公子。”
林老夫人连道几声好。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机灵的赶忙上来说吉祥话。林如海看那产房里来来往往有人不断将一盆盆血水往外搬,倒是唬了一跳,忙问道,“敏儿可好?怎么这般多血。”
魏嬷嬷笑道,“这多是清理下来的,太太没事,只是脱力睡过去了。”
林如海这才放下心来,急冲冲去取了早已预备好的弓箭挂上了。林老夫人又亲进里间看了贾敏一遭。母子俩又看了刚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包在大红襁褓里,皮肤又红又皱的像个小猴子一般,份量倒是不小,胎发极黑,眉眼瞧着十分清秀。
林老夫人拿来水晶眼镜带上抱过孩子仔细看了看,对林如海笑道,“眉眼像你,口鼻倒是像你媳妇,以后准是个漂亮孩子。”又看了看屋外透亮的天,笑道,“这孩子也是会选日子出来。二月初二发动,二月初三出来。”
林如海一愣,旋即想起来,二月初三是文昌帝君的诞辰,不禁拍手道,“难为他竟然和梓潼帝君一日。”一时孩子哭闹不止,林如海心神又转了回来,手足无措起来。
林老夫人见状连忙让人把奶娘带了过来。贾敏早早选好了四位乳娘,俱是眉目秀丽,老实本分,林老夫人看了一着,也放下心来,把孩子递给奶娘下去喂奶。
里头的人传话出来,道贾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