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你老子的!少去管他的事!你也少去搭理他!”委员听到张祁仁再次提到了张祁学,忍不住生气的再次用拐杖叩响了地面。
张祁仁再懒得多说,拉着段倚梅就走回了自己的住处。这里段倚梅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也很熟练的自己窝在沙发里,皱着眉,用手捂着心口。
张祁仁端了壶茶水走过来,给他自己和段倚梅倒上。两个人一个月不见,也不见得什么生疏的。
“怎么回事?”张祁仁看着段倚梅捂着心口的模样,脸上有些焦虑。
“没什么……”段倚梅眼神仍旧有些涣散,他只是想起了那段回忆。“方才委员用枪了……我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胸口处,连同伤口那地方,闷得难受。”
张祁仁知道段倚梅说的什么,父亲十多年前将他打伤了,子弹离心脏不过两三寸。幸而他碰巧在园中,无意中救了他。
“没事儿……都过去了。”张祁仁坐过去拍拍段倚梅的背。段倚梅碰巧觉得好久没有触碰着张祁仁了,也顺势钻到了张祁仁怀里,让他抱着。
“呵……撒什么娇……”张祁仁下巴抵在段倚梅的头顶轻声说着。“我来的路上,事情都已经知道了许多。这段时间里面,我一门心思几乎都扑在了赵皎仪身上,没管过你,也算是我的疏忽。可我也决计想不到他怎么会要你的命,今天是不是被吓住了?”
“是。”段倚梅嘟囔着。
虽然现在的张祁仁语气轻快些,但也是为了安抚段倚梅。可实际上他也觉得后怕。若不是父亲在,此刻段倚梅不知是什么下场。
“他到底是我弟弟……现下他那腿也不知废了没有。我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段倚梅听着张祁仁的话沉默着。他此刻不该说怎么办,到底那是张祁仁的弟弟。
“我过来的时候他们说,爸生气是因为张祁学追查掌握我和他的行踪。可我却觉得,这些事,不值得爸今日这么气愤。若是因为你,爸也更不可能了……”是随后他双手将段倚梅的脸捧了起来,四目相对。“你说呢?当事人。”
“我……”段倚梅知道小匣子的事情不能说。
“现在这消息府里上下知道的,都会说不知道,都瞒着我。看来大家都不想让我知道罢了。”
“……”
“你呢?当事人?你会让我知道吗?”张祁仁语气未变,可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眼神像毒蛇吐着蛇信子一样,一直盯着段倚梅。
“我……”段倚梅因为紧张,右手下意识抓住了张祁仁胸前的衣料。
空气凝滞了几秒。
“呵!”张祁仁一下子又笑了出来。“我刚才走时,注意到你和爸一直对视着。大概他也在警告着你,有些事情……不要说吧……”
“委员是一个很好的父亲。”段倚梅忍不住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对我这个儿子很好。”张祁仁将热的茶水递到段倚梅的嘴边喂他喝下。“这件事暂时先放一放。该说说我们上次吵架那个事,你上次冤枉我,还没个结尾呢。”
“我那日真以为,你要跟我分手。况且这段时间,你一走就一个多月见不着你人影。”段倚梅看着现在就在自己身边,靠得这么近的张祁仁,一下子就得到了真实感。
“心里不舒服了而已,又不是不爱了。”张祁仁淡淡的说着这句话。他现在有了两个孩子,更加的想安定下来了。“只不过现在局势,我随时可都是有可能去前线的。那我一走,可就不止一个多月了。到那时候,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最后找到我就好。”
张祁仁看着笑得幸福的段倚梅,他心里面一时五味杂陈。
他知道张祁学这样大胆的调查他和父亲的踪迹,肯定父亲会查他的一切,揉他的住处。而搜出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可父亲和段倚梅反常的态度,却让他能猜到几分。
其实他从几年前就大概猜得到张祁学的心意了。只不过他可以这辈子都装作不知道。
现在所有的人,都希望他不知道,那么他也真的可以继续假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