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被他这模样激怒,便出口讽刺:“归虚,你此刻惺惺作态是装给谁看,以你的能力救那个孽种不难,要逃出去也是易如反掌,可如今甘愿被我囚在屋内,说到底你也觉得要铲除那个孽种才好,这下正如你愿,清清白白,借刀杀人呐!”
住持睁开眼,看着面前面目狰狞,被贪欲迷了心智的师弟,他的眼神却依旧古井无波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了空,莫要一错再错。”
了空听见这话,更是气急:“好好好,我的好师兄,既然你佛法佛心通透,不屑于这修行大道,那就一辈子在这屋里颂你的佛经吧!”拂袖,扬长而去。
归虚放下佛珠,合上双掌,依旧只道了句:阿弥陀佛。
屋内的灯油似是爆了一声,再无响动。
了空无果而终,却并未就此作罢。掩人耳目,轻车熟路的来到一片迷雾林。还未放出信号,却看林中亭子里那人似是等待已久。
眼前这人在寂无死的那天找上了他,说是能帮他夺得想要的东西,也能将谢怀真赶出玄真寺。他没提要求,出现的也蹊跷,可那又怎样,只要得到那东西。
思虑至此,了空走进眼前的亭子,还没开口,便听那人道:“失手了?”
他身着黑袍,用了幻形术,连声音也动了手脚,十分谨慎。
“从归虚身上难以下手,还是要从谢怀真那里挖出东西所在。”了空见此人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没有回应,便嗤了一声又道:“若是他不识相,也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那人顿了顿,端起茶“你要杀他?”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他勾了勾唇:“痴心妄想。”
了空却未恼,“我不行,可洞中那畜生不是善茬。”“你是说?”
“饕餮,它该醒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将茶递至唇边,“这还有点意思。”随即将茶一饮而尽,一团紫气闪过,便消失在雾气漫布的黑夜中。
池献鱼有些累了,在这里踱步大半日,也没见到什么其他出口。瞧着那人气定神闲,她觉得自己自讨没趣的很,也没精力再找下去了。于是便席地而坐,此刻有点吃的就好了。
阿鲤心想虽可辟谷,但她惯来贪图口腹之欲,要是能吃到食安堂的椒盐小排,实在不成来点葛大叔的奈花酥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对了,好像还有两个山脚下买的肉包还没来得及吃。她赶紧坐起身,开始翻找锁灵囊。
谢怀真看着刚刚还蔫巴的人突然间两眼放光,开始搜寻着什么,
“找到啦,果然有!”
阿鲤心里一阵欢喜,抬眼望见那人正瞧着她,不知怎得脱口而出:“你要吃包子吗?”说完才觉有些尴尬,他不吃也就算了,他被绑着要是吃的话难不成还要喂他?见他不说话,
只好又自圆其说:“说来这包子滋味委实不好,你不吃的话”
“好啊”还没等她说完呢,那人竟答应了。随后他手腕一转似是凝了法决,口中默念着什么咒,那壁上的禁锢竟全数消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闪身至她面前端坐。
“你你你”阿鲤惊的瞠目结舌,反观面前这人淡定自若,还恶趣味的模仿着她:“我我我,在下如何?”
“你怎么能解开的?”
“不对不对,那你先前怎的甘愿被绑着?”
阿鲤既震惊又好奇,可这人不答,倒是问起了她,“你这锁灵囊便只装吃食?”
她听出了他的意思,大材小用呗。可她第一次下山,出来的又急,哪还记得要带什么空间芥子,便只好将东西一股脑都放这里了。但是,她不是只知道吃的好吧!
“当然不是了,还有罗盘,药丹,灵符这些。”她没好气的答,说完还觉得气势不够,“行走江湖,自当谨慎!”
“是么?那你可带锁妖囊了?”虽不知他问这干什么,但看他神色不动似是随意一问,她便老实答了:“自是带了。”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谢怀真便闭上了眼,随后便听见一阵厚重脚步声自拐角处传来,空气中裹挟着妖物的压迫感。
阿鲤心头一紧,顿感不妙。一个闪身,手上的鎏金镯也立时化为一柄蛟龙墨玉枪,她生的娇小,此刻如临大敌,杀意横生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