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人医生好不容易才找到时青果,正急着赶回疗养院交差,原本是不想回来的,可听高茜的语气不善,主要是不想丢了这棵摇钱树,毕竟能住得起那高档疗养院的人不多,能豪爽的一次付一年疗养费的人更少。
看在钱的份上,白人医生只能又折返了回来,幸好他们离开的还不远,再回来也不需要耗费太久。
高茜挂了电话就有些后悔了,冲动只在那一瞬间,冲动过后就又回归了现实。
她把时青果叫回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打算留下来?时青果现在可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留下来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她也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她还没那个兴趣伺候时青果。
可电话她已经打了,难不成再拨回去让他们别来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才刚挂电话。可高茜攥着手机,看着那疗养院的号码,满脑子都是门上那带血印的抓痕,到底还是没有再回拨过去。
算了,反正要不了几天她就要被外派了,能留在这儿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天,时青果就算麻烦她也就麻烦这几天。
就当是她和时青果最后的了断吧。
其实早在5年前她就已经和时青果了断了,如果不是时青果突然给父亲捐肝,她也不会在三年前回国,然后因为怕时青果缠上自己,就骗时青果去考NYIP。还担心朋友和时青果的关系太好,连朋友都跟着骗了,对朋友也说的是自己已经接受了时青果。
她是真的没想到时青果能考上NYIP,更没有想到时青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时青果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骗了她,可终究自己忍不住会这样想。会想着……会不会是时青果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才好不容易考上NYIP,结果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她,然后才绝望,最后活活把自己逼疯?
高茜对父亲没什么感情,也从来不希望时青果去捐那个肝,可发生了毕竟还是发生了,她欠了时青果这个人情,而时青果发疯又好像和自己有关,那不如就最后再做一次了断,从此就真的不需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高茜终于说服了自己,她简单收拾了下房间,毕竟一个礼拜没回来了,桌子、沙发、床上多少落了点灰,稍微扫一扫擦一擦就好。
刚收拾完房间,房门就敲响了,白人医生连同那两个黑人带着时青果回来了。
高茜看了一眼便皱了眉,时青果双目紧闭,脖子上有刚扎过的针眼,针眼还有凝固的血痕,虽然很淡,但是时青果的皮肤太过苍白,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高茜当即便恼火了:“不是说了不打镇定剂吗?”
白人医生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想用的,可她挣扎得厉害,汽车又在行驶中,我怕出事故,只能委屈时小姐了。”
高茜冷笑了一声,如果这件事换到母亲身上,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这个无耻小人得到教训,可现在这件事发生在时青果身上……
她能让时青果暂时留下已经是破例,再多的还是算了。
高茜让开了门,示意他们把时青果放到沙发上。
时青果软绵绵的就像一条刚捞出的面条,四肢垂落,看上去没什么重量,放在那样柔软的沙发上,那沙发几乎都不带凹陷的。
高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些心烦意乱道:“这几天先让她住在我这儿,疗养院地址给我,回头我送她回去。”
白人医生有些犹豫,只看着高茜没有说话,高茜淡淡扫了她一眼,又道:“治疗费该算多少还是多少,一分也不会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