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夏浅正在卖凉皮,不想前几日那两个男人带着几个人,远远就摆出一副得意的嘴脸,见夏浅不搭理他们,胖男人挑衅的坐在小凳上说着风凉话:
“我说小娘子,看你长的不赖,还会点花拳秀脚,之前的恩怨就算了,大爷我今日发个善心,收你做个小妾,以后跟着爷吃香喝辣,如何?”
他自以为夏浅听了这话,以后终身有靠,会感激涕零跪下来谢他的大恩大德,结果夏浅像没听见一样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胖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别给脸不要脸,惹毛了老子,要你好看。”
夏浅扑哧笑了出来:“你这丑八怪可给不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都被逗笑了,胖男人恼羞成怒,胖手一挥:“弟兄们动手给我砸。”
一时间场面开始失控,夏浅分身乏术,拦着这个砸桌子,管不住那个扔凉皮,转眼功夫,碗筷凉皮撒了一地。
夏浅没料到这些人光天化日就敢动手打砸,气的眼睛都红了:“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虽然夏浅有跆拳道护身,对方也都没什么身手,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很快夏浅便招架不住了。
眼看要吃亏,她瞥了一眼放在树根旁的辣椒油,刚刚怕来往孩童碰到烫伤给放在地上才侥幸躲过一劫,要是这盆辣椒油泼过去,保管他们哭爹喊娘。
这么想着,她边还手边向辣椒油靠近,眼看就要得手,结果不知道打哪过来个穿得花红柳绿的男人,扭动着腰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似乎无意中撞到了矮桌,只见桌上的油盐酱醋一起飞了出去,不偏不倚都扣在几个无赖身上。
“哎呦几位大爷对不住,在下跑得急没注意,要不大爷们脱下来在下给洗一洗。”男人细声细气,边说边动手扒胖男人的衣服。
胖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酱汤,气急败坏的把半路杀出来的男人一把推开:“滚开,离大爷远点。”
接着恶狠狠扔下一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带着浑身是味儿的打手一溜烟跑没影。
夏浅长出一口气,抬眼一看,竟是前几日出声支援自己的面具娘娘腔,只是这次头上又多了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夏浅实在没忍住,笑的直不起腰。
那娘娘腔有点不高兴,边揉着腰肢边娇嗔:“这位大姐好生无礼,人家虽是无意之举,但也算有恩于你,不仅没有只言片语的感谢,甚至还轻视于我,看来人家是帮错了人。”说完转身要走。
夏浅赶快收住笑,上前拉住娘娘腔:“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突然想起个好笑的事没忍住,绝对不是轻视英雄,英雄莫要误会。”
说罢,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多谢英雄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无论如何,那盆辣椒油没有浪费。
娘娘腔这才释然,缓和了语气:“那人家就好心多句嘴,这帮无赖手段颇多,大姐日后务必要当心。”
夏浅点点头,心想这人还怪好的。
扫了一眼满地狼籍,想到娘娘腔应该撞的不轻,刚想问问要不要去医馆看看,结果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神出鬼没的。”夏浅嘀咕着,动手收拾打架的残局。
有了这个事,夏浅开始着手寻找合适的院落,这段时日大家起早贪黑,积攒了足够的房钱,很快便找到合适的院子搬了进去。
为了防备万一,她搞了一堆烂泥糊在院墙顶上,又让大家分头找了很多鱼骨鱼刺和贝壳螺蛳,密密麻麻竖着插在烂泥里。
众人不解,夏浅微微一笑:“此举防小人最为管用。”
除此之外,夏浅又收留了两只流浪狗看家护院,每日里嘱咐大家出门在外谨慎小心。虽然无赖的目标是自己,但她担心会殃及大家。
所幸那些无赖有些时日没有出现,夏浅悬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平日里带着狗依旧在家附近做着凉皮生意,时不时给路过的难民拿点吃喝。
这结果就是不断有难民来投靠夏浅,看她人美心善,都想给她打个下手,不要工钱给点吃喝就行。
一来二去,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实在是无处可去,跪着求夏浅收留,就这样,没出个把月,院子里便住了三四十人,出现了很多夏浅没有想到的问题。
夏浅本想着多一个人也不怕,住的地方挤挤就有了,饭多做点就够了。只要教会她们一个手艺,很快就能摆摊赚钱,养活自己。
但其实不然。
除了每日开销增加,因着没有约束的规矩,尽管每人各司其职各行其事,但时日久了难免生出一些事端。
尽管大家都是难民,但女人是非多,随便拣个事都能打起来。
这些事都压在心上,夏浅隐约有个模糊的想法,想做点什么,但是又不甚清晰。
这日小摊来了两个卖香囊的年轻女子,衣着寒酸,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长的却是肤白貌美,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二人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估计是刚开始做生意,脸皮还薄。
夏浅帮忙把香囊挑子接过来,贴心的给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二人腼腆的小口吃着凉皮,夏浅感叹不已,果然是秀色可餐。
正忙着看美人,又来了个丰腴的中年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花喜鹊般,要了一碗凉皮坐在年轻女子对面,吃着吃着便与二人攀谈起来。
夏浅百无聊赖,便支楞起耳朵听她们闲扯。
果不其然,二个女子是姊妹俩,今日是第一次出来走街串巷,平日里都是老母亲出来摆摊,因母亲病了急需药钱,姊妹俩这才互相壮胆出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