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事实,但是他提到柳枝吟蛊惑就让祝司停不得不拉下脸。
“太傅为何会觉得本王的妻会蛊惑本王?”
李太傅捋了捋白胡子,语重心长:“殿下,沉迷于温柔乡并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对殿下来说。”
“那太傅想让本王怎么做?”
“王妃不是与摄政王府的独女交好,何不好好利用起来呢,老夫知道,殿下并不希望王妃出事,但是必要的时候。”
李太傅顿了顿,“就当是王妃也帮上一份忙好了。”
长久的沉默后,祝司停才开口:“天色不早了,太傅早些休息。”随后,便头也不转的出了书房。
李太傅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利用柳枝吟。
不过却有私心,柳枝吟在李太傅心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如果在复仇的路上发挥用处,即使是死又有什么关系,殿下只需要牢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便好。
祝司停踏着夜色走回清卉苑,原本以为柳枝吟早已睡着,却不想披着外衣坐在院中仰望星空。
祝司停心中五味交杂,柳枝吟听见动静看向门口,祝司停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缓缓走过去,抱住柳枝吟,将身体的一半压在柳枝吟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柳枝吟伸手柔声摸了摸祝司停的头顶:“怎么了?”
她很轻易的察觉到祝司停的不对劲。
“困了,好累。”
“那进去吧。”
柳枝吟牵住祝司停的手,却不会想到有一天这双手会亲自把她推开。夜里,假寐的祝司停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柳枝吟,用手一遍遍勾勒出面容的轮廓,直至将它们刻在心底。
翌日清早,祝司停带着心事前去上朝。
路上,好巧不巧,碰上了萧相意和系孤舟,三人心底各自藏着事,论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好在后面别寒衣碰巧路过,因为凝止的缘故,别寒衣与祝司停的关系也还不错,起码比萧相意和系孤舟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四人一齐向大殿走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祝司停不动声色的看了系孤舟一眼,这一年里系孤舟实在是让人抓不到把柄,就像是放弃心中的想法一般。
朝堂之上,鬼胎多的是。
现如今,北方南樛国蠢蠢欲动,已经开始吞并周围小国,任由其壮大,迟早两国免不了一场恶战,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此时兵力骤减,嘉清岌岌可危。
南樛国,祝司停的故国,李太傅说得没错,必须尽快得到嘉清的皇位才有机会复国。
虎符别寒衣萧瑾各持一半,祝司停只需要夺得其中的一半就能控制一半的兵力,再加上养精蓄锐的南樛前朝旧党,足以登上皇位,之后很简单,硝烟,战争,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萧复疏在这一年中颓废不少,国事有时也是视若无睹,萧相意更不想跟这样的父亲有更多的关系。
就是因为国事疏忽,现下西南已经暴乱,此次早朝也是为了这个。可惜萧复疏并没有什么态度表示,大臣们都捏了把汗,上一个苦口婆心试图说服萧复疏管理国事的人已经被流放了,谁还会愿意出头呢,越是这样越是对祝司停有利。
就像是一个苹果一样,表面上光鲜亮丽,通红香甜,其实早已被蚂蚁挖空果肉只是一副空壳子。
“西南,平定,谁去?”
萧复疏问道。
朝堂上安静了一瞬,随后别寒衣站出来。
“末将在所不惜。”
萧复疏没有说话,环视了一圈。
“朕觉得衡王去更好,南樛本就蠢蠢欲动了,让朕的大将军去西南平定暴动有些大材小用了,只会让民心大乱。”
说罢后,才想刚想起来问祝司停:“衡王,你可愿。”
既如此,根本就没有推脱的机会,祝司停应了下来。
“那便后日出发,退朝吧。”
祝司停从背后被别寒衣叫住。
“你真的确定要去吗?”
“我能违抗圣旨吗?”祝司停反问了回去,像是无力反抗的蝼蚁,无法拒绝萧复疏的刁难。
别寒衣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据我所知,禀报有误,西南叛乱没有那么简单。”
“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祝司停停了下来。
“帮我一个忙。”
“跟你的王妃有关系吧。”
“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帮我照顾好她。”
别寒衣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去西南,祝司停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柳枝吟,虽然安排了蔓蔓,但是直觉告诉祝司停不够。
祝司停之所以答应,只是想要躲避李太傅罢了,他需要单独好好想一想。
刀剑与弦,他需要认真思考该做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