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道魔咒飞来,黛维莱德辛辛苦苦包裹的石门被炸了个稀碎,她忍无可忍地朝咒语飞来的方向扔了一个霹雳爆炸。
“黛维莱德,邓布利多来了!”艾薇扯扯她的衣摆,高兴地叫道。
满脸怒容的邓布利多快步走下石阶,经过哈利身边,邓布利多走到石阶底部,近旁的食死徒才发现了他,赶紧嚷嚷着告诉别人。一个食死徒抱头逃窜,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爬上对面的石阶。邓布利多的咒语轻飘飘地把他拽了回来,就好像用一根看不见的钓线把他钩住了——
只有两个人还在打斗,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到来。哈利看见小天狼星躲过贝拉特里克斯射出的红光:他在大声嘲笑她。
“来吧,这不是你的水平!”他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第二道光正中他的胸膛。
笑容还没有完全从他脸上消失,但他的眼睛惊骇地瞪圆。
“不要!”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声,艾薇都有些被吓到,她身边的黛维莱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魔杖划开了手掌,鲜血渗出,她却快速把血抹在了魔杖手柄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旁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深红色如凝固的血迹般颜色的铁锁链迅速从杖尖抽条出来,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将空中的西里斯拦截下来,没有控制力道导致他重重地摔到地上,锁链没有管他,继续依照黛维莱德的命令朝贝拉特里克斯飞去。
“啧。”前有黛维莱德,后有邓布利多,贝拉特里克斯就算傻现在也知道现在不能恋战,几道红光飞来击碎了锁链,她朝着上面跑去。
“拦住她!”秉承着血不能白流的原则,黛维莱德朝上方的凤凰社成员吼道,鲜血尚未凝固,继续为锁链提供必要的养料,碎裂的部分在她面前开始聚拢,重组,如疯长的爬山虎一般重新长成一片,将那群想逃跑的食死徒抓回来。艾薇则跑过去察看西里斯的情况。
金斯莱挺身而出,继续跟贝拉特里克斯决斗,邓布利多把剩下来的大多数食死徒都集中在房间中央,似乎用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他们,使他们动弹不得。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还是略胜一筹,一道红光把金斯莱后退了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她则趁着机会溜之大吉,追逐离开的哈利。
邓布利多也随之离开,偌大的死亡厅一下子空旷了许多。黛维莱德收起锁链,虚弱地瘫倒在石阶上,缓了一会后感觉全身无力,只能手脚并用地向艾薇爬过去。
“艾薇,西里斯——他没事吧?还有呼吸吗?”她伸出还在流血的手,迫不及待地搭在西里斯的脉搏上。
“别紧张。”艾薇拉过他的手,“只是被你那一下摔晕过去了,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脑震荡,不要慌,深呼吸,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没有说话,仍然在试探着去摸西里斯的脉搏。
艾薇见状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黛维莱德,看着我,你救了他,你成功了,他没死,他还在,他很好,深呼吸,深呼吸——”
你救了他,你成功了。
她的大脑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任由艾薇摆弄处理伤口,她一声都没吭。
她做到了。
晨光微熹,金色的初升的太阳透过校长室的窗户,照在银器上,黛维莱德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低垂着头,金色的发丝如同瀑布般垂在一边。
“黛维莱德,你看起来有话想说?”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但这一次,她真的开始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会愿意向她解释这一切吗?
“可不可以请斯内普教授过来。”她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拜托了。”
平静中带着无奈。
邓布利多教授答应了她,她能听到他在旁边召唤守护神叫斯内普上楼一趟,她甚至不想抬头看他一眼。
斯内普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察觉到气氛诡异,黛维莱德眼神黯淡,呆呆地望着地板,似乎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邓布利多教授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眼神中带着悲哀。
“教授,您找我?”
“黛维莱德希望你上来一趟。”
她仍然沉默着,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斯内普敏锐地猜到了些什么,也许与凌晨魔法部的事情有关,不自然地抚摸着自己的左臂。
空气中倘佯着难言的尴尬,似乎是等着谁先开口。
“教授,”最终还是黛维莱德轻声打破了沉默了,“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今天听到关于我父母去世的真相吗?”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她能感受到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于是她继续说,语气呆板,好像被人刚刚灌下了吐真剂,“他们被NOTME出卖给了食死徒......然后关进了苏塞克斯的监狱里被折磨致死......我被您交给波特夫妇抚养......同时改变了我的外貌,防止被NOTME藏在凤凰社的人认出我是他们的孩子......但是没想到的是,波特夫妇也被伏地魔谋杀,那天晚上,你发现我似乎比您想的更有利用价值,等我来到了霍格沃茨,您让斯内普教授以保护哈利为由开始训练我,但实际上是在为了保护我自己,所以发现我在练习血咒都没有阻止我。然后就是新年的时候,您让我站在门外等您,应该就是给那个内奸看看我还活着,所以就有了后面的霍格莫德袭击事件。”她苦笑一声,“我推理的对吗?”
清晨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到了不属于阳光的寒冷。
斯内普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她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交汇,无声中通过眼神讲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吗?”她悄声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着邓布利多教授说。
老人锐利明亮的蓝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薄雾,他一瞬间变得疲惫,如同那些普通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样。
“抱歉,黛维莱德。”他平静地开口,“是的。”
那个答案终究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她,黛维莱德,是邓布利多教授一早就布置好的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用来抓出NOTME的诱饵。
她悲凉地干笑两声,转向斯内普,说着无厘头的话,“我们终究是棋子,是吧?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中.......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看起来很是愕然,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黛维莱德今天见了斯科特,也明白过来她一直想找斯科特的原因了。她固执地背对着邓布利多,努力地克制着情绪,头抵在门板上,望着地板。
“您明明可以告诉我的,您知道我一直在找,我甚至都问过了斯科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平静下来,但是不愿听邓布利多再说一句话,“我想冷静冷静,再考虑其他事情吧。”
斯内普帮她打开了门,她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她从眼神中还能读到一丝同情。
“一起走吗?”她问。
“莱斯特兰奇小姐和奈尔小姐在楼梯下等你,黛维莱德,三岁小孩都不用别人陪着下楼梯。”
她干笑了两声,从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