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认识,”男生扭着身子看过来,冲她摇摇头,“我是在高二的光荣榜上见到过你的照片,还有我们语文老师给我们发了你考试的作文当范文叫我们学习。”
余炽有点无措,“谢谢。”
专心开车的司机没跟他们搭话,但视线还是似有若无地落过来,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才道,“我女儿也在一中读高二,说这次月考冒出来一匹黑马,语文作文写得特别好还印给她们当学习范本了,原来就是你啊小姑娘。”
余炽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上来就是夸奖的“长辈”,又生硬地说了句“谢谢”之后落荒而逃。
“你的行李重吗?我帮你拉行李箱吧!”同行的男生热情地追上来。
余炽忙摆手说“不用”,但步子太小怎么都甩不开这位有点“自来熟”的男生,直到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炽姐!”
她回头,看见了拖着行李箱冲自己挥手的胡高达。
后者小跑两步追上来,很自然地拉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出租车上的男生见状终于道了别走了,胡高达立刻挤眉弄眼地凑过来,“谁啊谁啊?”
“不认识,”余炽诚实道,“就是一起拼了个车。”
胡高达吐吐舌头,面对余炽伸手要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回来的动作毫不退让,“我拉着我拉着,”他换上一个祈求的眼神,“一会儿给我抄抄英语作业。”
原来是为了这个,余炽觉得好笑,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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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胡高达说你今天来学校的路上被小帅哥搭讪了?”路紫怡在她后面拍拍她肩膀。
“什么小帅哥,”余炽扶额,她压根没注意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就是一起拼车的。”
路紫怡露出一个跟胡高达当时一样的、八卦的表情,“你很有魅力嘛。”
余炽不想回答这句调侃的话,从包里把英语作业拿出来放胡高达桌面上,想了想又给周容温放了盒牛奶。
——为了感谢他送自己回华城。
路紫怡在她后面盯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戳戳她肩膀,“怎么我没东西可领?”
她冲着余炽伸手,却好像并不是为了索要什么,因为余炽在她掌心看见一个小小的挂坠。
路紫怡把自己的书包拽出来一角,上面挂着一个同款的、不同色的挂坠。
“我们一起挂好不好?”
余炽将那个挂坠接过来。
蓝色的小鲸鱼很可爱,路紫怡那个是粉色,她将这个挂坠三两下挂在自己书包上,抬起头冲路紫怡笑,“谢谢,我很喜欢。”
“哎呀跟我不要这么客气嘛,”路紫怡冲她做个鬼脸,“晚上请我吃饭!”
“好。”
余炽答应的话音一落,周容温和胡高达便从教室前门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前者看到自己桌子上熟悉牌子的牛奶挑了挑眉,看向余炽,“你给我的?”
“嗯,”余炽应了,“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去。”
胡高达很快便摊开两本英语作业开抄,途中居然还有空瞟余炽一眼,问,“你下午拼车的那个男生也有酬谢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
余炽心道我是跟人家拼车了没错,但这不是双赢的事情吗?
只是她的心里话还没说出口,淡然在她右手边坐下的周容温先撩起眼皮看过来,神情不明:“什么拼车的男生?”
“就一个挺帅挺高的小伙子,”胡高达替她回答,“跟炽姐拼车,还要帮炽姐拎行李来着。”
“是吗。”周容温看不出情绪的视线又落回她身上。
余炽不知怎么觉得头皮发紧,又听他道:“余炽同学魅力很大嘛。”
她呼吸一窒,下意识转头看了周容温一眼,小声道:“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阴阳怪气。”
“有吗,”周容温伸手拆了自己桌子上余炽送的那盒牛奶,咬着吸管又道,“那他也有牛奶喝吗?”
这下子是真的很阴阳怪气了。
她莫名觉得周容温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可想了一会儿又自我否定,他哪里是小狗,像也应该像一头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
“他没有。”余炽歪头直视他的眼睛,话说得缓慢但坚定,“只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