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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花谢花飞飞满天,是零落抑或是追逐自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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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传来了几声哭泣。

平芜被按在台上的脸皮被风霜吹得剥落几片。

卜渊唱得泪眼汪汪,歌声清缓悲切:“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台上动作平缓,大师兄收伞低身,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片一片地收殓地上残花。

台下泣声更盛。

红花乘着风雪飞了满场,落入了观众的掌心。

有人说,比起追求新鲜真实的木偶戏,这曲葬花更有感染力。

平芜脸上随着颤抖脱落皮屑,笑得狂乱惨然。

《葬花吟》落下最后一个笛音,吹笛的女孩放下玉笛,轻声哼出最后一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掌声与泣声四起。

大师兄收好了残花,在台上向观众鞠躬致谢后,就拾起了油纸伞,走到了平芜面前。

伞遮过了他的头顶,似在为他撑伞。

大师兄弯身看他,低垂着一天乌黑的长发,衬得面容更白皙秀丽,笑意温柔:“平老板,你以为,就你会布阵?”

平芜猛然颤抖,又掉落几块面皮。他惨笑:“我认输。”

“你早该认输了。”忽而一阵剑光闪过,大师兄手中剑已经指向了他,但脸上仍是笑意浅浅,“自你对无辜百姓出手那一刻起。”

平芜飘散的目光看向观众席上飘落的红花,终是落了一滴泪,“当年……皮影婆婆,也像这般零落。”

随即他又扬起了笑,“可惜,没有人在意。”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忽而理解大师兄和卜渊选择了演绎《葬花吟》的含义。

红花飘落到青铜雕刻刀,停泊在“恨”字上面。

皮影婆婆的恨,究竟是什么……

观众席上热血方刚的年轻人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怒骂平芜扭曲了皮影婆婆的原意,玷污了传统,甚至有声音指责他不配为艺术家。

“你的艺术很有新意,牵丝戏登峰造极,你其实也知道,自己绝非是他人骂声中的平庸之辈。”在一片怒吼中,大师兄声音仍是温和平静地去肯定了平芜,“只可惜,沾染了太多无辜的性命。”

平芜愕然地看向他。

“你的伤情丝,很坚韧。”大师兄仍是笑意盈盈,手腕剑锋一转,一瞬剑光凌厉,“但是,绑错了东西。”

平芜腕间系着的缕缕丝线尽断。

整个剧场的木偶摆脱了控制。

“木偶戏,就好好绑木偶去啊。”

他甚至没有划伤他平芜的手臂。

平芜颤抖着崩裂最后一张脸皮,露出了一张满布岁月风霜的面容,悬在眼眶犹豫未决的泪,终于随着他狂乱的笑,簌簌落下。

“我认了。不过,至少,你们……还是看到了我精心设下的这一场表演。”

“你大爷的!”卜渊抬手抹了一把朦胧的泪眼,把他拎着上台,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眶哭诉:“大家请看啊!这个人!他还好意思哭,我之前不过路过这里,他就要把我做成木偶,他后台里还有好多木偶,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他就好意思哭!”

说着,他激动得把平芜摔到地上,哐哐地折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又一道的丝线痕迹,“痛死了,这个人不讲道理的,我又没招他惹他,他就看上我的脸要我成为他的艺术品!哪有这样的人嘛!”

众人哗然,一阵阵吸气声此起彼伏。

“他这剧场里还有好多木偶!都搞得四肢扭曲了!”卜渊越说越激动,哭得稀里哗啦,“恐怖死了!”

“还好,现在他们得救了。”大师兄起剑往台上的幕帘挥动。

一阵剑光挥舞得明亮闪烁,一个个穿着戏服的人从后台走了出来,他们身上丝线尽断,神色恍惚,一双双眸中却映照着那点剑光通明。

他们陆续向观众席鞠躬致意。

台下一个年轻的官差突然嘶声大喊:“哥哥!”

台上一个神情恍惚的戏服男子突然泪目。

似一瞬引爆了众人的情绪,一个个欣喜若狂、失而复得地抱住了台上失散的亲友。

漫起的掌声、泣声与骂声之中,平芜低头认下了罪行。

他却勾起了嘴角:“至少,这一场谢幕戏,座无虚席。”

“只可惜,她未曾看到过这般场面。”末了。他轻声叹息。

最终,这个平和剧场里,活人木偶尽数获救,平芜被官差押着返回衙门审讯,身后跟随着一众悲愤的人民。

官大人哆嗦着身子走在回返的队伍里。

我捏着青铜雕刻刀从他身侧经过:“大人不必担心,大人做过的事,民众也不会忘记。”

他脸色瞬间青白。

“对对对,这狗官!勾结杀人犯,得参他一本!”卜渊搓着手上的红痕,走到我旁边附和地。

“你当时不声不吭就跑掉,可是信不过我?”我幽幽地看向他,“还特意告知店员不要跟我说,转眼就投奔我大师兄去了?”

“呃……我……”他忽而就挠了挠脑袋后面的马尾,“哈哈,那个,我啊……呃,你大师兄有毒!他一出来,我人就贴过去了,你怪他去!”

“你人贴过去,和给我留个话不冲突。”我说,“你就是信不过我。”

“弟弟,有些事情,问太直白了,可就尴尬了。”大师兄走了过来,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你看,他憋得脖子都红了。”

转眼一看,卜渊已经挠得头发散落,尴尬得想原地找个洞钻进去的架势。

“他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他很想很想救那些人,但是你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应。”大师兄说,“救人这个事情嘛,还是我比较在行,他找我,也是正常的。”

卜渊感动得泪眼汪汪:“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师兄懂我……”

“……他谁都懂,你倒也不至于这样。”我说。

押送平芜的队伍渐渐远去,人山人海,但他的背影却让人感觉孤独落寞。

大师兄说,那或许就是大艺术家的宿命。

“他其实最后一步也是在算计。”我看向他,“自从他察觉自己打不过你后,就开始算计了吧。他把群众带到平和剧场里,那里有他的木偶,如果成功了,就反杀我们,让满席的观众成为他的艺术品。失败了,就是座无虚席的一场谢幕戏,向群众传达他最后的杰作,木偶与观众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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