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了两道,二人来到一处府衙,红色大门紧闭,两尊磨损严重的石兽蹲坐在府前,其中一尊头已经没了踪影。
朗时野上前扣响大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人骂骂咧咧来开门:“做什么?你是谁?不是说了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大人?”
瞧那小黄门鼻孔瞪人的样子,朗时野心里就有了底,皇帝派来的新任边将怕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快走快走,别来扰了大人的清静。”小黄门见人不说话,立刻就开始赶人。
“小哥稍等,叫你家大人出来,我们有要事要说。”越瑛温言相告。
那小黄门一听鼻孔撑大,头抬的更高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大人出来他就出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格吗?”
朗时野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不待他回答,越瑛伸手摸向朗时野的胸口,当着小黄门惊异的眼神摸出一枚令牌。
“我不够格,那他够格了吗?”
小黄门定睛一看,吓得声音颤抖:“镇,镇西大将军!”
他连连告饶:“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现在就去转告边护使大人!”
越瑛捏着令牌正要还给他,只见朗时野转头笑眯眯看着他,说:“你倒是拿的越来越顺手了。”
他波澜不惊回道:“你先前利用我,如今我拿你狐假虎威一下,扯平了。”
“嗯,没事,想狐假虎威多久都行,你喜欢就好。”
直接忽略掉他话语中的暧昧,越瑛思索一下,遂问道:“皇帝如今对你这么忌惮,我们乱用镇西将军的名头,传回去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没事,左右马上就没用了。”
越瑛一愣,还未问出口,就有人急急推开门,只能将疑问压回心底。
“啊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将军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下官好去城门口迎接啊。”
那人身着一身官袍,还穿了软甲,两撇小胡子挂在嘴上,神态谄媚,一股浑然天成的做作感。
“黄边护使,本将军来没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呵呵,将军里面坐,那位公子也是将军的人吧?一起进来喝杯茶歇歇脚。”他态度热情地把两人迎进门,刚才的小黄门低着头站在一旁,黄边护使一看见他就立刻怒骂道:“下贱坯子,贵人来了都不知道,差点酿下大错,还不快滚,别脏了贵人的眼。”
小黄门连滚带爬地跑了,他接着邀请两人上座,令人沏了茶过来。
“将军,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咱这条件艰苦,您多担待。”
朗时野笑笑,越瑛轻轻弹了下他的腰,示意无毒,便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与那黄边护使寒暄客套起来。
越瑛听不懂,也就坐在一旁慢慢喝茶。
直到朗时野提起金麟城的现状,他方才抬头竖耳认真倾听。
“黄兄,你们这怎么乱成一锅粥啊,流民成片不说,刚进门就有要抢东西的,要不是我旁边这位够机警,我们可就遭了毒手了。”
黄义擦擦额头的冷汗,语气愤慨:“什么?还有这种事?将军放心,我一定好好惩处他们,至于流民……”
他故作为难道:“不是我们不想管,金麟城里万晋边境最近,经常受万晋人抢掠,每月都来,我们是有心无力啊。”
“是有心无力还是压根不想管?”
黄义惊愕地瞪大眼睛。
“黄义,撒谎也要打个草稿吧,陛下拨给你们这么多兵就是让你们来这有心无力的?城门口客栈的人是你包庇的吧,”
“你胡说……”
朗时野抬手打断他,“条件是什么?他们从过路人身上得到的钱分你们一半?”
“金麟城乃要塞重地,你这么玩忽职守又肆无忌惮,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通敌。”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敢污蔑我!”
“黄义,我最后告诫你一次,骗人可以,但别把自己骗了,金麟城现在这幅光景你们也出力不少。”
“事实到底如何,我会亲自去看然后如实禀报陛下的,告辞。”
说罢就和越瑛一同离去,小黄门恭敬将两人送出门,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黄义双眼通红,面上厉色闪过:“朗时野,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