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养伤的第四天,柳华清特意寻了个顾成靖不在的时间,拿着几个本子来了。他寻了个凳子在我床边坐下,把本子递到我手里让我过目。
“殿下,马上就入夏了,该给您做些新衣裳。臣想的是给您做五套,府中郎君们一人做两套,您看可好?”,他翻开本子,“这是臣叫他们送来的图样,臣想着您有伤在身,不宜见太多外人,便没让他们带着布料来。您先看着,有心仪的再差人送来仔细挑选。”
天气是有些热了,确实该做点新衣服,但是他们一人两套未免有些太少了吧。不说苏颦,柳华清作为王君怎么能一直穿旧衣服?反正王府又不缺钱,做多少套都可以。
“两套有些少吧,过些日子肯定还有宴会,你要有些新衣的。不如给你和顾侧君一人做四套,苏颦左右也不出府,两套也够了。”
我细细翻着手上的图样,可柳华清却许久没说话。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抬头看看他。他微抿着唇,有些欲言又止,“…给殿下多做些便好,臣等有衣服穿的。”
“这怎么行,府上又不缺钱,哪能这么委屈你们。”,我皱了皱眉,虽说节约是好事,可几件衣服而已,都要紧着我先来,未免也太夸张了。
他表情有些奇怪,犹豫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殿下,咱们府中…并不十分宽裕,等到年底还要给陛下备礼,还是省着些比较好。”
我很惊讶,怎么会并不宽裕呢?我偌大一个铮王府不说富可敌国,但不必苦于生计是肯定的。“孤分明记得财政这方面并无异常,为什么会这样?”
柳华清见状,哽了一下,随即便要往下跪,我连忙扶上他的胳膊。“殿下恕罪,是臣操持不当,请殿下责罚。” 这也太不对劲了,他怎可能犯下如此大的纰漏,以至于现实同我记忆中的相差过大?“你先起来,孤不怪你,许是孤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不如你去把账本拿来,咱们一看便知了。”
他起身时带着失落,告退后亲自去拿账本了,还叫了青兰与他一同去,防止有人怀疑他偷做手脚。这样看啊,这个世界的我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后院总有纷争,有人伺机而动妄图取我性命,甚至连银钱都没有多少!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这回却没再坐下,只是立在一旁。我翻看着账本,越看越不对劲,根本没有几家铺子,所有的收入几乎都来源于我的俸禄,这怎么可能有钱!
我刚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想到之前我名下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大哥送的、盈利极高的旺铺,如今这里的大哥早就嫁人,估计也不可能再做生意,甚至有可能根本都没尝试过。
我神色复杂,摆摆手让柳华清坐下,他依旧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在他眼里这是件大事吧,经营不善导致账面亏空,是他这个男主人绝对的过失。
“你别紧张,是孤记错了。”,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过还是要多经营些商铺,我这几日想办法去借点钱,张望张望看看哪的位置好。”
“这些事情还要劳烦殿下出手,实属臣之过错,臣…”,他一脸凝重,我急忙打断了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将王府治理的如此好,孤应该感谢你才是。”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放心吧,孤一定会让你再也不用这般节省银钱!”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坚定,他有些无奈地笑了,“嗯,臣相信殿下。”
2.
虽说我在柳华清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能赚到钱,但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一来我从没亲自做过生意,自小学习的也都是行军打仗那些事,对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二来这起始资金也是个问题,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韩文希,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既有闲钱又愿意借给我呢?
或许萧瑎可以,但是我都已经麻烦他替我找回去的办法了,哪好意思再管他要钱。更何况我那天认错了人,对着他又是哭又是抱的,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顾成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纱布和药的青兰。“换药了。”,他拿起纱布,便作势要来掀被子,脸上笑意盈盈。
我耳朵发烫,手忙脚乱地按住了他的手,“让…让青兰来吧。”
他被我制住,愣了一瞬,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复又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好,那我先去外面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