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们乍见苍龙降世,便将其奉为神龙,为其造像立庙,当年更是打造了许多神龙显灵的神迹故事,究竟是神龙降世天祠城还是人们打造出的神迹?
谁知金蝉子的发问将老者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贫僧想问那龙待过的池水当真有那么神?能包治百病?”
“谁知道呢,大伙都这么说。”老者摆摆手。
“那个,我插一句,请问您活了多少岁?”张明不知何时也坐在一旁,正举着右手诚恳发问。
“算起来,屠城那日,正是老朽八十岁大寿哩,谁知大寿变成了忌日,还是无后人祭拜的忌日。”
“或许那池水当真是延年益寿的神水哩!”阿奇那在一旁神色有些向往。
云起用胳膊捅了一下阿奇那示意他快住嘴,“老施主,既然已是身前事,还请您节哀才是。”
金蝉子嘴角一抽,这孩子还真是会安慰人,“那后来呢?既然是最富饶的城池,又有神龙降临,为何后来会被屠城?”
远山坐在一旁点点头,“为何?难道是百姓太富庶了,不被那金花国王所容?”
老者摇摇头,“金花国王年少登基,英武不凡,励精图治,收复我龟兹被突厥占领的河山,廉政爱民,是龟兹国中百姓都爱戴的好皇帝,怎会容不下我等庶民。”
“那他为何引突厥骑兵屠城?”张明提及此处有些激动。
金蝉子示意他莫要激动,且先听后事如何。
欢信也在一旁附和,时不时点点头,“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常言国富民强,而民富于国对于掌权者来说不见得是他们愿意见到的事。纵观史书,有时或许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妄念和祸患,引来的动荡非一朝一夕和一人之力能平息。”
老者闻言看向欢信,叹口气,“引突厥人屠城的不是金花国王,这位后生倒是通晓古今看得通透。”
众人有些不解,百姓比国家还富庶不是好事吗?难道做皇帝的不希望百姓人人富庶胜于国?
金蝉子似乎有些懂了,“后来如何了?”
老者的思绪似乎又被拉回了一百多年前。
神龙自起初临世之时在人前现世过两次后,十多年间竟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有一日,金花国王来神龙庙祭拜上香,在苍龙池畔与国师下棋的时候,一阵风吹过,苏川尘的帽子被吹落到了池水中央。
一旁的侍官正准备唤侍卫下水将国王的帽子捞回,只见池底忽然起了阵阵旋涡,帽子被吸入旋涡中,正在众人盯着那水中的漩涡时,忽地水花四溅,一条苍龙自水中跃出,龙爪中攥着的正是国王苏川尘的帽子。
众人还来不及惊喜神龙现世时,那苍龙睁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岸边的金花国王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左右侍卫见状一时摸不透这神龙要干些什么,不确定它会不会伤害自家国王,纷纷举起武器如临大敌般护在国王身前。
国师望向那水面上的神龙欲护着国王离开。金花国王望着那盘旋在池水之上的苍龙挥手命左右侍卫和国师退下。
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岸边负手望着那苍龙,一龙一人就这般对视片刻。那龙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一溜烟化作人形来到岸边,将帽子还给了金花国王,那苍龙竟是个俊美的翩翩公子。
国王看着手中已经干了的帽子,还未说话,只见苍龙走到棋盘边看着棋局笑了笑,“苏……陛下,你要输了!”
“那国师和国王下棋居然还敢赢,他是怎么混到国师这个位置的,不想要脑袋了?”阿奇那听到此处突然没忍住发问出来。
听故事的众人突然被打断,纷纷白了阿奇那一眼,阿奇那缩了缩脑袋笑道:“一时没忍住,真诚发问,各位莫怪啊!莫怪!”
老者摸了摸胡须,还未说话,鬼魂中有一书生道:“哼!金花国王苏川尘又岂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帝王,别说臣子下棋赢了他不会惹得帝王恼怒没面子,就是常有武将在演武场骑马射箭赢了他,他不但不会恼,还会夸一句,卿胜于寡人也,寡人不如卿呢。”
老者和鬼魂们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金蝉子看着众鬼魂面上和言语之间都对金花国王很是尊崇,“看来这金花国王是个受人爱戴的好皇帝。”
欢信揉了揉有些坐麻的腿,“我倒是在史书上读到过这位金花国王,史书记载苏川尘年少登基,得贤臣辅佐,君臣一心,识人善用选贤举能,勤政爱民,受人爱戴,确实是龟兹有史以来的好皇帝。”
金蝉子拍了拍欢信胳膊,“欢信,你也是个博闻强记的人。”
欢信点点头,“在下确是。”
金蝉子又问老者,“那后来呢?后来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