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安回神,率先屈身行礼着,“微臣见过公主。”
“周哥哥免礼,不必太过在意这些虚礼。”姜挽抒抬头眼中带着尴尬,转头瞪过一眼周炎,而后又笑意盈盈看着周述安。
周述安回以一笑,“中原人,可不就是礼仪之邦。”
话里话外,好似在堵着谁的气。
周炎自然听出,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只是垂眸,又把目光朝姜挽抒瞧去。
如今的他,暂时只能屈在姜挽抒的身边当一个侍卫,为避免她不必要的生气,他当即决定忍下。
周述安眼睛瞥过一眼姜挽抒方才被周炎拉过的小手,隐过一丝阴霾。
他有十分的证据证明周炎这人对姜挽抒的情感,他有查过,他床上的菜花蛇是周炎所放。
这人,报复一个人的方法实在幼稚,上不了台面也让他说不出口。
可他殊不知,这是周炎此生以来报复一个人最轻的手段,对他来说其实也算不上报复。
若他要报复,如今他的命早就交代在府中。
梨园戏台之下,几人正分开而站。
姜挽抒没有察觉到这两人身上异样,只问周述安,“周哥哥,你约我来此,是为做何?”
柔和软润的声音入耳,周述安一瞬失身,而后抬头瞧看她身后男人,“这话,臣只和公主说可好?”
说罢,周述安又是将目光放在姜挽抒身上,观察她的神情,以及反应。
有些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才会让事态发展下去。
她想要看姜挽抒态度,周炎离开他府这个做法,是否之前就有公主的纵容,才会让他这样胆大包天?
姜挽抒听着,还未表态,站在后方的周炎面上早就不服。自己的阿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和对她有心思的男人独处。
一时之间,戏台之下两人剑拔弩张。
姜挽抒侧头,瞥过周炎一眼,“周炎,你先退下。”
周炎曾经是以她救命恩人儿子的存在在周述安面前自居过身份,所以在周述安面前,她不必表现地太过对周炎陌生。
她本以为周炎会同意,毕竟这光天化日,只不过是让他退却几步,她应当不会不高兴。
哪知周炎还是无语凝视着她,在她复要问出时,他才回答:“不要。”
他这模样,活脱一个老赖,好似并不在乎任何,什么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在周述安面前,她的吩咐被周炎放在眼外,是属于管教不好下人,她有些尴尬,却又不知以何办法将人赶走。
这一眼,她在周炎的眼中看到了凶光。
是猎户瞧见自己所养的猎物被人盯上,欲要一招将人撕碎的感觉。
现下,饶是她再蠢笨,也能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一触即发。
为避免更大的伤害来临,姜挽抒也只能对周述安勉强笑笑,“让他听见也无事,他是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周述安听着这话,心头更加确定,公主就是惯的周炎这般,他正要开口给姜挽抒一个台阶下,却未料下一秒周炎同姜挽抒道:“半柱香时间,我就在后方等你。”
周炎未再理周述安那神秘莫测的表情,径直一人往后退却,直到梨园大门,方才停下。
鬼知道,当周炎对姜挽抒说这话时,周述安心中有多震惊。
他那话中带着的占有之欲,竟不像是普通人之间的交流。反而是像情人,夫妻,吃醋间的语气。
这想法一入心,周述安便是脑袋热起,而周炎这头,看过一眼表面风平浪静的男人,唇角带过一抹笑意。
而后,他看向姜挽抒,对自己适才的反应很是不满。
他本想听他们会说什么,可一看见她面带难色,声音妥协,他就不忍让她那样低眉蹙眼。
周述安如恍然大悟,语气不太好朝姜挽抒道:“昨日见你和陛下皇后相处融洽,臣未想打扰。如今公主已然恢复身份,臣这是来恭贺公主的。”
他本就是因打听事情而来,何必太过在意。反正那事若不再成,以他一侯府公子,周炎又能用什么东西和他争?
“身份恢复也没有怎么快,父皇说至少也要两日,届时减免天下税务两成,以此为头宣布我这个公主还在人世恢复身份。”姜挽抒说的头头是道,对于自己的事情他明白地很是清楚。
听此话,周述安心头一紧,随即问出,“那和亲一事?”
“放心,父皇答应过我,要无意外,他这次不会再把我或任何适龄公主交出去,他要找寻一个双赢的办法,借此机会,断掉这中原和草原连续百年的盟约。”
此话一出,周述安不敌心头激动,右掌一把握上姜挽抒左臂。
腕上忽有闻到侵肤,姜挽抒意识到周述安的靠近,连忙挣开。
见此,周述安悻悻去笑,“公主息怒,臣一时激动,忘了礼仪。”
姜挽抒不欲追究,摇头,“没事。时间也是不早,周哥哥要是没什么事便早些回府吧。我可听说,今日远宁侯与夫人会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