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长壁,恢宏大气。
她曾听母后说过,此座府邸是父皇专为周家所做,周氏几世之人,皆是为国效力的铮铮铁汉,父皇上位之时也多亏周老侯爷在前,所以,对父皇来说,周侯爷这人亦师亦父,父皇看重的很。
如今许久未见此处,姜挽抒不觉生起思忆之心。
她常被母后拘在宫中,很少能来此地,但每次一来,周哥哥无论上值与否,只要收到消息都会早早站在外头等她。
如今时过境迁,她现下才忆起,原来她们已经好久未见了。
自从她在父皇那头求得旨意和亲于草原起,她们之间也差不多半年未见。
今日这一件,也不知会是何场景。
如今的晋阳公主在众人眼中已离去,她不能保证她所见到的人都不识得她的面容,所以她不能轻易暴露在人前,为自己和周述安带来麻烦,于是她把在街上买来的帷貌戴上。
她柔身唤来玉露,抬手掀开纱帘一角,“玉露,你去替我让那守门的小厮给我们通报一下。”
按照她遇见的时间,这个时候周述安应当回到府中。
可姜挽抒这句话却让玉露犯了难,她小心翼翼问着,“要是那守门小厮不愿意给我们通报如何?”
远宁侯府是当今圣上最为重视的家族旨一,其在此做下人的也免不了摆谱,她们这一辆马车瞧起就是普通人家模样,或许等会她会被那守门小厮赶出来也说不定。
玉露能想到的后来姜挽抒也是想到。
她随手取下逃离中原前时让麦古拉吉给她买的簪子,递到玉露手上,
“玉露,他们要是不愿意通报你便把这簪子送于他们,他们做下人的,无非就是想要多些钱财,钱财够了,他们自然也乐意走这一趟,”
“还有,等会小厮若愿意替我通报时,你便让小厮替我再带一句话给周哥哥。”
她现在外头这样情况,不易光明正大见人,她还是早点让周述安知道才好,让他早做准备。
玉露抬头,“主子,说什么话?”
姜挽抒摆手,让玉露靠近。
这一句话姜挽抒说的很快,玉露听了连忙往侯府门口跑去。
靓丽的纱帘被姜挽抒放下,她略微紧张捏了捏指腹,等待着结果,却未瞧见此刻待在一侧骑着大马的男人不虞起来。
他注视着玉露跑去的位置,脑子里都是姜挽抒小声和玉露说悄悄话的场景,他倒是不知道,姜挽抒和她那情郎有如此多的“暗号”。
他正欲翻身下马,要上前去问姜挽抒一个清楚,下一刻,就有小厮跑在马车前报,“我们公子请你们往府后门入。”
小厮态度恭敬的有些过份,仿若是背后有人特地吩咐一样。
玉露这时也走到马车前。
听到这样消息,姜挽抒让玉露先走上马车,而后让车夫随着小厮所走的地方架马车跑去。
而周炎也没有理由阻止,停下下马的脚步一同往小厮走动的地方骑去。
她们一行人安安静静地走到侯府后门,就有消小厮上前将后门打开,见到这样情景,姜挽抒不可否认,周述安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任何的事情都能安排地周周到到。
冬日气候本寒,偏偏当府中的人离她越来越近要请她下马车前,姜挽抒额头却出了汗。
“姑娘,我们公子就在里头等你。”帐帘之外,是一声清脆的男音。
姜挽抒听出,这是常日跟在周述安身旁的小厮。
听此,姜挽抒开始不安起,动作十分缓慢走下马车。
她一下马车,跟着玉露和周炎也是下地。
姜挽抒头戴帷帽,并不能让那小厮认得。
她们几日一入府,府门就被关上,而后,一群人退下,就连那小厮也不在这。
日光沐浴的白雪下,姜挽抒抬头往外去见,只看一人身子背对着他,一身锦白长衫,简鹤绣线衣袍衬得他身姿修长。
他不同于周老侯爷,周述安自小习的是文,即便不看其貌亦也能成他的身姿里头深深感到文人风气这四个字。
他同周炎,亦也是两种极端。
姜挽抒有些克制不住瞧见周述安的心情,就连手掌也是出了汗。
对待周述安,她对他的矛盾总是复杂的。
她仍旧记得,母后在告诉她日后驸马会是周述安时她惊讶的目光。
她自小看周述安如哥哥般情感,却被母后这一句打破心头印象。
而后,她与周述安在母后的安排中见面,他们两人因着知道这事彼此尴尬,还是后来周述安先行对她做出改变,
到最后,终于等她对他生出了一点男女之情时,和亲之事却在此袭来,那一场未告知又悄起点点的暗恋彻底在那时破裂。
不因何,只因她有有作为公主应当承担的责任,以及,周述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开始对她再无一点亲密起……
如今一切又回到她还未顺利和亲前,姜挽抒也不知现下对他当是如何情景,干脆横下心来,随心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