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衣裳,今日的姜挽抒又是一身中原服饰,寒风迎面而吹,吹得她身上裙摆直往周炎身上撞。
柔白的姑娘坚硬坐在周炎的面前,他打马飞奔,过园林直冲帐前。
带他安置好左马森后,人已然入了帐子。
他跨步朝帐里走,要去观察姜挽抒的情绪。
在她面前杀人,他大概又是将她吓着了。
果不其然,等他掀起帘帐入里头,就见立处姜挽抒手绞着手上帕子,心神不安。
他低声走到姜挽抒面前,脸上情绪略显复杂,既是因吓到她而愧疚,又因心头决定佯装而别扭。
他声音低低,对上姜挽抒的眼睛,“你是被吓到了?”
手上绞的毫无规律的帕子缠手,姜挽抒意识到男人的靠近猛然停下绞帕子的手,她抬头,脸庞不自然浮上一抹红。
她摇头,又难耐。
男人的眉眼凌厉,如刀锋般刺入她心。
她迫切地思考,她究竟该不该问出口,周炎见其沉默,以为她当真是被吓到,沉了脸色,罕见地朝她道歉,
“挽挽适才是我太冲动了,你放心,日后有你在的地方我定然不会让你见血。”
他虔诚而又真挚,让她不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复忆起之前园林之事,姜挽抒紧闭眼不过三秒,实在忍不住说出口,“周炎,你可知那人是何身份?”
她自小待于宫中,深刻明白身份之内为一个人带来的便利,她虽听不懂那男人的语言,但见他身上衣料华贵,那身份定然是精贵。
即便周炎如今在草原上权势如日中天,但若真遇上那贵人挡事,也是够他呛上一壶的。
哪知周炎完全也不把人放在眼里,抬手随意道:“是大王子。”
猛然间,姜挽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瞧着男人。
什么,大王子!
在这草原之上,能被这样称呼的也只又可汗的儿子,
她凝眉紧盯着男人,声音徒然大起,“你可知这事要让可汗知道,你可是得遭殃的。”
“那又如何,只要是伤了挽挽的,不管是谁,我照杀不误!”说着,周炎的语气激动起来,瞧着面前的姑娘,懊悔他没呢能让她时时留在身边,要不然她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姜挽抒刹那之间被周炎那句话惊呆了脸,她面色带着不可置信,冷静下来。
是啊,他确实是为她。
刚开始遇她是他救了他,第一次逃跑时遇上虫蔓部落的人也是救了她,就连今日园林遇大王子显招调戏也是他救了她。
突然,姜挽抒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男人,她软下声音来,“那你也不能这么冲动,至少先要思考一下。”
周炎如愿见着姑娘态度转好,又听她嘴上吐露出的话,手搭上女人的肩膀,“原来挽挽这是在关心我啊。”
刚才姜挽抒说的这句话不就是在对他表达关心吗?
那是不是说明,她也许和几日前对他说的那一番狠话其实也不太真?
她是不愿意接受他,但她会不会已然把他当成一个真正陪伴自己的人来对待,即便这期限在她心头不久?
心中有了这慰藉,周炎也不由得脾气好转。
而此时还在他长臂搂住肩膀的主人,正是忸怩不安地将他手臂抬高,他很是配合,让她从他的臂弯中出走。
姜挽抒复想起他所杀人的身份,也不计较,抬眸往男人看去,“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决策。”男人家的东西,周炎不愿让姜挽抒太过担扰,毕竟他知,无论如何这事都不会怪到他的头上。
这一夜就是此番平静的过去,但当夕阳再落,日又过了几个夜时,
大王子的离去这一事开始引起了草原上的大波,而经过这一次救护,周炎还指望着姜挽抒能因他几次对她的救命之恩对他好点,却依旧见她没心没肺拿着乔逗兔子的样子不由叹气几声。
横竖对于姜挽抒逃跑那事他早已想好,反正最后她还是要落入他的手中,他也是不再有气,只待来日给她一个猝不及防。
但大王子离去这一事却开始切身影响到他。
草原第二日的到来,不过男人未醒,他就在睡梦中被人急匆匆叫去三王子的帐中。
草原老可汗好色,多夫人,帐下之中所生出的孩子十几有多,其中最为不似老可汗性子的便是三王子。
三王子虽是老可汗之子,但他的作风却和老可汗不同,自成一派。
明明同他差不多年纪,性子却比上他多了许沉稳,就连啊姐,亦也是他算计而得。
要不是他阿姐心头有三王子,自在他面前诉说情意,他定然不会让阿姐入这虎狼窝。
这番沉思之下,周炎来到帐子里头。
昏暗的暮色中,帐子里头仍有火光跳起,他恭敬站在帐前,等人去报。
直到从里头复又出来的女奴吩咐,他才掀起帘帐往里头走去。
放置着精贵名器的帐子里头有风吹入,散走了一些难描述的气味。
周炎径步直走,仍旧未见玛尔身影。
到了一横隔木床的屏风之外 ,顿下脚步。
不因其,他站在屏风外处,自见其烛火照过薄薄屏风,就能见屏风另一处两人声音。
模模糊糊、有影子在上交缠,好似亲吻。
周炎皱眉不适退出一步,轻咳一声。
里头人听其,终是停下动作。
周炎自知,往外走,只等玛尔出门。
半根蜡烛燃去,玛尔方才披上一件薄薄外衫款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