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得知即便杀了老可汗对她来说也是无用的,满面愁容。
这让周炎误以为她是由于他不能承她所想,这才忧愁,拿起一粗条木棍放在墙。
“你真要杀老可汗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膝下有一个儿子早就对他老爹的王庭虎视眈眈,大不了我从中作一些梗,让其争权夺利、互相残杀,来得更快一些。”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保障,三王子钟爱他的阿姐,也曾明目张胆为阿姐对抗王庭众人,而他手上拥有就连老可汗下令也难以收回的军從师,阿姐又是个极度爱权不讲情爱的性子,两相结合,让王庭内处自相残杀这事也算得上简单。
姜挽抒一听稍稍思考,随即叫停,“算了,太危险了这。”
听周炎的话,她在想,要是老可汗真的死了,那换上一个更加有能耐的继承者那岂不是对中原的立场更加不利。
她虽仇视于这个对他志在必得的老可汗,但她也是中原的公主,也有着最基本的判断。
意识到也许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一劳百逸让她保证回宫能去过平静生活,她挪动了脚步,拿起桌上放着的净碗从茶壶倒水,捧起净碗一口喝下,消心中意。
她坐在圆椅上好整以暇瞧周炎动作,直至他一步步将床彻底安好,他踱步上前示意她为他倒上一碗水解渴,她方才行动。
未料下一刻男人并没有接过她倒出的温水,反而一把捧过她喝剩的大半碗清水笼统往嘴里灌。
忽然想起马背上他强吻她的那日,她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双唇瞧那水滴留在男人那大而明显的喉结过如一条小溪溪水蜿蜒流过的锁骨。
她最近发现周炎有个坏习惯,他尤其爱干长久活时脱衣,现下他上身五衣可遮,远远看去还没有什么,如今近距离接触,也不禁让她面颊红起。
姑娘两边粉腮微红,如胭脂上粉,让周炎觉得现在的她更显得让人怜爱,长臂伸起,在正要往她发上落时又发觉手上有汗定住往身侧放。
他喝下水将碗放下,往外头厨房走去把手洗了个干净,复又回到姜挽抒身前。
久弄重活粗粝干净的大掌如愿再次抚摸到姑娘柔软的头发,只不过姜挽抒不乐意,刹那之间远离了他。
难得见姜挽抒今日这么多话,他瞧着眼前人嫌弃他的模样也不生气,只是拿起了一套衣服在姜挽抒面前大刺喇喇地穿上。
他穿着衣服眼过窗棂外头传信回来的信鸽,吹着一声口哨,待到信鸽飞走过后,好像想起什么,回头注视着姜挽抒。
“我教你学箭可好?”
草原人擅骑射,姜挽抒关于这东西要是一样都不会到时候回草原可是会受欺负的。
他即便能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底下,但也不代表时时能照顾到她,
再说这一次带她回草原拜过狼神后他是要陪姜挽抒到中原长住的,他手底下從师也得安顿好,总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所以这次他回去要做的事有很多,难保忙起来他还能顾忌到她。
于是这个想法就在这时激了出来,周炎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眸等待姜挽抒的回答。
姜挽抒欣喜若狂,“真的可以吗?”
忆起那日同周炎一起出深林所遇见那周炎所描述“虫蔓部落”四字,姜挽抒不由打颤。
她沉思着,她日后逃离时也会经过深林,深林中又有那好事的虫蔓部落时不时的蹲点,干脆要不学上两招,也好增加自己逃跑的机会。
周炎自然百般愿意,当即道:“当然可以,有一技傍身也可在危难时刻保自己安全。”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于是在周挽抒应下这话的时辰,很快拿起摆于离木床最远侧处墙角上的弓箭。
他一边摸索着这弓箭有没有什么坏了的地方,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洗干净。
毕竟姜挽抒这人,他处的久了也能发觉她自身也是有洁癖的。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早晨忘记收拾那桌上摆着昨夜留下的残物,翌日一大早姜挽抒就是宛若嫌弃又不发一言收拾好桌上残物的模样,彻彻底底让她的爱干净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于是之后他也开始更加十分注意起这屋中卫生了。
现下,他就连明日就要教姜挽抒握弓的用具都下意识想要清洗一番。
姜挽抒虽有洁癖,但对这种用具方面爱干净不重,她小跑至男人面前,迫切接过周炎手上长弓,就马上想要练起。
周炎打量了一会姜挽抒的神情,在清晰她对学习弓箭的激动后回道:“也不用太急了,明日午时,我教你用这弓箭。”
姜挽抒抬眸,担忧她太过兴奋的目光会引得男人怀疑,随即点头,“好、好,那便明日午时。”
宽敞明亮的屋中,男人的大掌再一次揉上姑娘头上秀发,其中语气松快,“好姑娘,等你学会射箭后,我带你去深林打打猎,一直把你拘在此处,也怕把你拘坏了。”
姜挽抒即便知道他们日后或许已经没有机会和他说的那样,但还是应了下来,无关于何,自为不让周炎生疑。
可姜挽抒不知,她这一句话又是让周炎心里头更加肯定了她不会生出逃跑之心的想法,有些东西,期望越大,失望之后等待的就是更加触底的反弹。
这一点,兴许姜挽抒从未留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