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喝醉,跟我的家人待在一起看电视。如果我还没醉得太过分,我们就会放一点烟花,会有专业人士来帮我们。”
“看起来你现在更想离开西雅图?”
“不,我只是没那么喜欢下雨天。而且说真的,这些天我的工作太多了,我很累了。我只喜欢演出本身,但我不喜欢飞来飞去。”
“所以你是那种更享受在家的人了?”
乔琳摇了摇头,“不,如果我总是一个人在家,我会被复杂的情绪淹没,我的大脑停不下来……”
这时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乔,我们可以走一遍最后试音了!”
“好!”乔琳扭头对记者说:“我们等会儿再聊,好吗?或者你可以来听听试音。”
记者有点泄气,他刚准备进入一点尖锐的话题呢,比如跟两支垃圾摇滚乐队一起开演唱会感觉怎么样之类的。
乔琳倒是有点解脱了,她真的不喜欢在西雅图的下雨天工作,这种灰蒙蒙的天着实让她开心不起来。她在彩排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台上跑来跑去了,尽管她明明身处仓库内的舞台上,但是到处都有种湿乎乎的感觉。
不过要说跟纽约寒风刺骨的冬天比起来,可能西雅图的温度还是要更宜居一些。
说到底,她还是想回阳光灿烂的南加州!
但是,他们又要演出了,看在那些为了参加演出排了几个小时队的几千名歌迷的份上,看在跨年夜当晚全球的MTV观众的份上,兴奋起来吧!
乔琳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在原地跳了跳,又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手指,走到队友身旁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说:“让我们走吧!”
负责这场演出的导演贝丝看着台上正在试音的紫色天鹅绒,心底觉得很欣慰。她一度非常头痛如何安排紫色天鹅绒和涅槃的出场顺序,这两者的代表都坚信出场顺序会决定媒体怎么描述他们的客户,到底哪支乐队才是更重要的另类摇滚乐队取决于谁压轴出场。他们针锋相对,寸土不让,而导演本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时乔琳出面了,她说:“好吧,如果我主动说我们先出场,我的经理肯定会在后台暗杀我。但我们可以合理地解决这个问题,对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显然,我们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然后那个成年人的方案就是——猜拳!
在朋友们无语的目光里,乔琳振振有词地辩护道:“Rock!Paper!Scissors!多棒啊,我们是摇滚乐队,这比赛里还有个Rock呢!”
柯本听说后,居然被她奇怪的冷幽默逗乐了,要他们的代表接受这个方案,
双方乐队的代表由此被迫以经典猜拳游戏“石头、纸和剪刀”一决胜负。最终紫色天鹅绒输给了涅槃,因而先出场。
导演贝丝开心极了,最起码她不用挤在两支乐队中间受苦受难了,而且这两支乐队惊人地有礼貌,柯本和乔琳都会确认她拍到了合适的视频,并且提出他们可以按照她的需要延长演出时间。
多贴心啊!
最终乔琳带着紫色天鹅绒一共表演了14首歌,其中既包括已经发行的《非法宿醉》作品,也包括两首未发行的实验作品,还有一首翻唱自披头士的《Across The Universe》。
在表演结尾时,罗德一时激动,伸手从台下拽了个观众上台,由此彻底引发了骚动。原本就距离观众很近的舞台设计为台下躁动的歌迷提供了机会,他们一哄而上彻底包围了乐队,乔琳被迫爬到了布景台阶上才完成了表演。场面混乱到乔琳都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不知道为啥就突然坐在了布景顶端,而下面全是尖叫的乐迷。
罗拉见状不妙,早就爬上了灯架,罗德则被人们举了起来,而史蒂夫正淹没在粉丝群里,像是要被勒死了。
所处位置海拔最高的乔琳只得弯腰对着那群歌迷大喊道:“嘿,新年快乐,但你得放开我们的贝斯手!”
舞台布景最终被毁得一塌糊涂,在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把观众都安抚下去后,他们又花了半小时来重新整理舞台。
而此刻结束了工作的紫色天鹅绒已经悠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车上,跟随他们的还有那个《旋律制造者》杂志的英国记者。
乔琳随手找了一瓶啤酒递给了他,“舞台事故,或者是舞台戏剧,你可以用你喜欢的名字称呼这种事。不总是发生,可偶尔就是会有,没什么关系。”
记者配合地喝了一口啤酒后说:“我会称之为‘用错误形式表现的痴迷’。”
“嗯,”乔琳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可痴迷本身是不是就是个坏词?”
“你觉得呢?”记者又把问题踢了回去。
乔琳耸耸肩,“如果你痴迷于音乐,那还好,就像是我们痴迷于成为全世界最棒的乐队。”
“全世界最棒的乐队?”
“是的,如果你搞乐队,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在搞乐队,而不是玩玩——”
乔琳话还没说完,罗德就在一旁快速插嘴道:“如果你不想成为披头士、皇后和滚石,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错!”乔琳伸手跟罗德默契地击了个掌。
记者点点头:“你们确实创造了历史,对第一张专辑而言,你们已经达到了很多乐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没人会一直赢,难道你们不担心第二张专辑没能回应人们的期待吗?”
史蒂夫耸耸肩回答:“如果你爬得很高,不少人会喜欢看你摔下来,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乔琳接着他的话说:“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想着爬到山顶,那你连半山腰都不会达到。”
“而且我们不需要别人评价我们的音乐到底行不行,”罗拉一锤定音,“我们该死地会自己判断!”
罗德挑了挑眉,“显然,我们该死地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