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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好像遇到了本不该遇到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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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说的很直白,但话粗理不粗。

正如我所总结的一样——大神官的目的一目了然,就是要制造一个绝对服从他命令的,所有的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样去运行的国度。

也正因如此,哪怕当年的那场大屠杀,多么心血来潮,多么未经思考,造成了多少国民和兽族人的死伤,甚至差点动摇这个国家的稳定——也没有人敢去质疑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忍不住觉得十分嘲讽地笑了笑。我突然间,也觉得再盯着石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样没了什么意思。

不过刚好——那边的弗勒德莉丝的工作似乎也告一段落的样子。

身材高挑的美丽圣女,身着英姿飒爽的银色铠甲,协同几位精英骑士,健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莉赞,久等了吧。我来护送你去房间。”

仿佛昨天那个焦虑地来请求我帮忙的女性是其他人一样——在部下的面前,她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可靠的骑士团长。

至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昨天那副不安的样子——紫发的女性露出温和又爽朗的微笑,对我行了一个完美的骑士礼,非常绅士风度地伸出了手,表示要亲自护送我。我也顺势将掌心放了上去。

【……嗯。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有需要私底下和我商量的事情了吧。】

莉丝摆出这样的态度,也是在明确告诉身边的其他部下——她接下来有别的安排,所以骑士团可以自行去休息或者做别的事情了。

果然,对于莉丝想要亲自护送我的事,她身边的一位原本负责这项任务的教导骑士看起来很犹豫,主动请示道:

“圣女大人……您看,不如让我们去护送【圣仪】阁下,您还是先去休息……”

“这说的是什么话?已经尽心地护送圣仪大人一个早上的你们,难道要让我勉强你们继续工作吗?”

这样的说法,等于是在说——如果他们再要求工作,那就是在不给弗勒德莉丝面子了。

被喝止的几个骑士面面相觑……毕竟都在骑士团侍奉和工作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当然也知道,下定决心的莉丝是难以说服的。

实在是没办法,他们也只能臣服地单膝下跪:“……是属下僭越了。请圣女大人和圣仪大人恕罪。”

“好了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别打扰我们姐妹两人聊天就行,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还有巡逻的工作,到时候可别因为睡眠不足想趁机偷懒。”

“……谨遵圣命。”

再次表达对圣女的敬意,和她这位骑士团长对他们这些部下的体贴。那些骑士再次行了一礼,识趣地离开了。

毕竟在骑士团里……不,要说的话,在整个教导内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莉丝除了公事上的往来,本来私底下关系就特别好。

两个女孩子聊点日常的话题,他们这些男人也不好在旁边杵着去听,而且本身莉丝的实力就是整个骑士团最强的——没有比她更好的,更能确保我安全的护卫。

从这两个层面上,他们也知道这里没有他们继续呆着的余地。见那些人都老老实实离开之后——紫发女性苦笑着松了口气,保持着握着我的手的姿势,走到我的身侧。

“……看起来,大神官大人很不放心这次行动中,我的人身安全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能同意我带你一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和莉丝都知道。那个大神官就是为了监视在外执行任务的我们两人……才安排了这么多人手跟随的。

不然,本来按照之前莉丝执行任务的规格,这种【镇压】最多也就出动一半左右的骑士团人员。就连后勤人员也不会带上这么多……是因为我也在这里,那个大神官才会如此慎重。

但看破不说破,我和莉丝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随口聊些生活和工作上的琐事,就那样,带上我的随身行李。我们一起走进了,我在这里被安排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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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赞……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我让守护者和萨乌拉扛着我们两个,从屋顶上走……应该不会被门卫发现。”

看着换上了平民衣服,和我一起站在窗台边往外窥视教堂外围情况的莉丝,我有着十足的信心保证到。

现在,她没有穿着骑士服,没有佩戴骑士的佩剑。只在男式的平民外衣下藏了一把便携的小刀。

而我也一样——没有穿那身厚重又麻烦的白色圣袍,也换了一身普通的民间妇女穿的围裙。是普通到混在人群绝对认不出来的那种打扮。

我们原来那副样子是绝对不行的。就算能顺利离开这座分部圣堂的大门,也绝对会在出门不到五分钟被镇上的卫兵们认出来。所以——早就在行李里塞好了这些用得上的衣服。没想到我会做到这个地步的莉丝,看着我和我身边缓缓浮现身影的【灵体】,按着额头叹气。

“……莉赞,你不会跟我说,这是你早就让他们提前买好的吧?”

“啊哈哈……只是巧合,巧合而已啦?”

其实在这次之前,我从来没有偷偷从教导总部溜出去过——只是一直在为了【可能有的这一天】,让我身边的灵体替我买好需要的东西而已。

但再怎么样,她都是现任圣女,我不好跟莉丝明着说这种违背教义的【小动作】,只能装糊涂打哈哈转移话题。

“反正你知道前任圣女的旧居在哪里——趁着今天下午骑士们都去休息,我们就这样亲自去跑一趟吧!”

“……唉。这种胡闹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答应你到底对不对……”

本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很爽快地答应我一起去找前代圣女家的小侄女的莉丝,大概完全没想到我会用的是这种方式——现在大概快被我整无语了吧。

“等确认具体的位置,让骑士团去带她过来不是更好吗?就我们两个去的话……”

“不。比起那种会带来很大压力的迎接方式……我还是想先自己去见见她比较好。”

听到我这么说,莉丝愣了一下,也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到多年前,也是被那样子带去首都的自己了。

对此,莉丝看着我,抿着嘴巴欲言又止了半天……终究还是投降般地点了点头。

“……也是啊。就算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最好是让她有所准备。……不然,等到了不得不离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身边的时候,她应该会很不安和伤心吧。”

这也许是在说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也或许她是在描述自己当年的心情。同意了我这莽撞的【私自出行】计划的莉丝,却因为终于能定下心来看清我身后的两位显现出【实体】的灵体,而又愣住了。

“……等下,这边这位是?”

“哈哈,是老夫啊,是老夫。圣女小丫头——上次还拜托你去首都图书馆借了本书,你还记得吗?”

因为不出所料的没被认出来,龙贤圣有点不好意思地提示了一下。

——而正因为莉丝肯定记得这件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也记得那个拜托了她借书的【老爷爷】……所以她又上上下下地看着白发的青年一遍,眼睛瞪得更大了。

“……莉赞,你身边的灵体,还能返老还童??”

“这是一种……嗯,表面上的体现。你就当做是【视觉误导】的法术那样的吧,这家伙本质上,还是原来那个爱看书的老爷爷而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龙之贤者】这种存在的特性,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实际上,别说这么复杂的东西,我根本连萨菲拉和萨乌拉他们的本体其实是【龙】都无法说出来。

对于这个信仰龙神的国家,却让【龙】成为我身边的【仆人】,本身就是非常骇人听闻的事情吧。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律。我来抱着你——那边的圣女就让萨乌拉那老头带着。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完全不在意现在这略微尴尬气氛的守护者,直接打断了我们的话语,果断地伸出手——像抱小孩那样,让我侧身坐在他的手臂上,把我的身体抬了起来。

“诶、等下、我、我就不用……!”

“别担心,圣女小丫头。我会用圣力抬起你,不会接触到你的身体的。”

看起来,莉丝还有点在因为【自己认识的妹妹家的和蔼老爷爷怎么突然变成了帅哥】而错乱,而且甚至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对方只是【灵体】——本想因为【男性不可触碰圣女】的教义拒绝的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萨乌拉用法杖抬了起来。

“——坐稳了。忍着点,别叫出来啊。”

“???……!!!!”

刚开始还一头雾水。但看着我很自觉地捂住嘴巴的样子——下意识也捂住嘴巴的莉丝,在下落的瞬间还是发出了近乎无声的尖叫。

【——莉赞!!!】

如果不是怕被门口的卫兵发现的话,她现在一定在很生气地喊着我的名字吧。

但是就算她被从高楼下落的失重感给吓到了也没办法。老实窝在守护者怀里的我也只能紧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感到十分无奈。

要从【楼顶】上走,除了这种惊险刺激的方式别无他法。……默默地在心里同情被我扯进了这件事情的她。我想,等顺利溜到大街上之后,再好好地跟莉丝道个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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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呕……”

“……抱歉,莉丝。……要去买点水喝吗?”

如愿偷偷溜了出来,可却好像出师未捷,我的【共犯】似乎有点遭不住。

——为了不引人注目,先让带我们出来的两位灵体暂时隐去身形。看着终于能站稳在【地面】上,却还在头脑发晕的紫发少女,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好好喘气,心虚地提议到。

“……没事。我稍微……站着休息一下就好了。……真是的,你这丫头胆子这么大,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毕竟也是她同意和我一起出来的,事已至此去责怪我也没有必要。莉丝摇了摇头,一边表示我不需要担心她,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像这种不过脑子的提议,确实和平时的我差别很大——反而更像是她身边那位肌肉笨蛋【提奥】会做出来的决定。

对此,我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敢跟她说我确实是曾经问过那位笨蛋“如果我想带莉丝出去玩,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样的话。

总之,看到莉丝的脸色确实渐渐从刚才的苍白恢复了正常。毕竟她本身的体质就比我这个人健壮的多——姑且安心了一点。

为了防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散,我一手牵住莉丝的手,另一只手拿起了这里的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寻找能通向之前莉丝标好的目的地的合适路线。

“要不走这边吧,莉丝。感觉这条道上有不少好吃的!”

“……你到底是去找那孩子的,还是来逛街的啊?”

这么抱怨着,但莉丝也没有甩开我,老老实实地被我带着往前走。

——因为,对她来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轻松地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逛街……这也已经是太久没有体验的事情了吧。

就这样,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一个气势凌然,却也不失美貌的高挑少女,和一个像是她妹妹一样的小女孩一起在街上吃吃喝喝。不管是谁,都不会联想到,像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是教导内部有着高贵身份的【圣女】和【圣仪】吧 。

“莉赞,你别买太多,我们没有带很多钱……”

“莉丝——你过来一起看看!我觉得那家的甜点一定很好吃!”

“听我说话啊喂?!”

就当是今日限定——把作为姐姐的【她】的说教当做耳边风。我已经开始全身心地享受着难得的,街道上热闹的氛围时……

“——有小偷!!有小偷啊!!”

——这种说巧不巧的突发事件,往往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小心——莉赞!!”

没来得及跟上我的莉丝,想要伸出手拉我避开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砰——!】

眼睛还在盯着甜点发直的我,自然是毫无防备地被直接撞的晕头转向,夸张地倒在了地上。

眼睛迷迷茫茫地看着上方,那个在逃跑中却不巧地撞到了我,现在也在按着额头喊着“疼疼疼”的人。

——这个声音,是女孩子?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听觉先一步传来了反馈。

模模糊糊的视野看到,这个压在我身上,正打算起身继续逃跑的,大概率就是刚才那边卖水果的老板娘喊的【小偷】的人……在斗篷下面,隐隐漏出来的那是粉色的头发——还有猫的耳朵和尾巴?

【这个人,是兽人】——在理解到这件事情的瞬间。我却发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因为,比起自己又撞到在偷东西的兽人这种麻烦事……眼前这个成长之后,变得更加成熟……却完全不会感到陌生的少女的面容,让我愕然地失去了话语。

而这点,因为我现在也完全没有遮住我的容貌。很显然,并不是【单方面的】。

“——你是……”

“小律?!你是小律没错吧?!”

喊出了她所知道的【我的名字】。几乎也是在一瞬间就认出了我,眼前的女兽人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要逃跑——就着这个姿势,整个人猛地俯下身,用几乎能贴上我的脸的距离来看着我。

“——绝对没错、这个可爱的脸,还有这个香香的味道!肯定是小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首都了吗?!”

【……现在是在这里说这些的时候吗?】

本来还觉得,作为姬特的【姐姐】——名为费丽吉特的这位兽人,多少也会是个更沉稳的性格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

就好像情况还不够混乱一样……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边担心着我的情况,挤开围观的人群迅速奔来的弗勒德莉丝——还有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的水果店老板娘。难得出一次门就又能刚好撞上这种事,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哀嚎。

然而这次,自己肯定不能像小时候带着【那个人】逃跑的时候一样,只要拉着她溜之大吉,就可以解决问题——

虽然今非昔比,但宛如旧事重现。保持着被压倒的姿势躺在地上,我一想到等会要花多少的力气,去应对这么麻烦的情况……刚才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的脑门,又开始发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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