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宗对林舟的态度实在奇怪,苏凭阑对此非常感兴趣,实在不想把林舟扔掉。
运气实在不好,按理说,碰到有钱的淋尸概率很低,但偏偏被他们碰上了,不尽海上,没人能释放出灵力,众生平等都是凡人。
林舟听到一声巨大的破碎声,飞舟跟着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接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他敢保证飞舟前段露天甲板的部分已经坏了。
接着就是打斗声,苏凭阑应当炼过体,面对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汉仍然嚣张。
“晚上好,杂碎。”这是苏凭阑的友好问候。
赵一山和林舟都默契地呆在房间不打算添乱。
然而一声巨响,一个身体重重地砸破了门,直直地投射向房间内正在喝茶的林舟,林舟眼疾手快抱着茶壶闪开,案几一下被男人砸碎成木渣。
那人浑身是刀刃的伤口,想挣扎着起身就看到了苍白弱小的少年,大吼一声。
“这里有个弱...”
这是要挟持人质的意思。
看着那人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林舟不想添乱,抄起一旁的水果刀趁着那人还没喊完话就扔过去,精准划开了那人的喉咙,血喷溅出来,沾上了林舟刚换的青色外袍。
“林舟!!人太多了我有点打不过!!”是苏凭阑的声音。
落到淋尸手里是不可能活的,他们害怕这些修士的报复,所以一旦打劫了,淋尸直接斩草除根全部杀掉。
林舟本来想去把支撑飞舟的极品灵石取下来,让飞舟直接掉进海里,透过被打出来的墙壁大的缺口,看到已经穿戴好的赵一山已经率先偷偷摸摸往着飞舟的尾端去了。
等飞舟垂直降落,林舟怀疑自己这具脆弱的身体会直接撞上天花板然后当场吐血死亡。
但是在场的都是凡人之躯,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已经力不从心的苏凭阑身上,这人仍是一身红衣,让人看不出他的伤势。
一般修士都太过依赖灵力,炼体后的身体素质最多与肌肉发达的凡人一样,更遑论苏凭阑面对将近十五个这样肌肉发达专门抢劫的人。
“赵一山已经去取极品灵石了!”
这下勾引了几个淋尸朝着林舟这边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提着刀,有几把上还有滴着的鲜血,等他们接近了,林舟翻身跃出窗子,跳下了飞舟。
整个人就像高空坠落的冰晶一样迅速地下落消失在云层中。
“他跳海了!!”
身后的同伙声音刚刚入耳,身体便撞上了飞舟房间的天花板,重重地咳出一滩血,支撑飞舟的灵石被人取走了,飞舟在急速下坠,失去平衡,几个淋尸在房间内四处撞壁,都是凡人的身体,几个人直接当场死去,还有几个当飞舟坠落进海后失去行动能力直接溺死。
下坠的过程中,林舟的头发向上胡乱飘着,衣袍猎猎作响,风太大了,他不得不眯着眼,恍惚间他又觉得熟悉,但来不及细想,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坠入水中。
飞舟飞的高度实在太高,水中一片黑暗,他甚至靠视觉找不到水面,向着坠落方向相反的方向用力游,游得甚至有些麻木了。
好累好冷,好阴沉,还不如直接死掉。
好不容易活了一次,有人费尽心思让他活,有什么意思呢,每天看到的都是一团雾气,比起现实,更像是一团幻境,死前的幻象,不甘愿死去的人为自己编造了美丽的走马灯。
周围浓黑得像是墨色铺开包裹了林舟,看不到一点光明,一点活气也没有,死气沉沉。
想晒太阳,想看星星,想抱着小灵猫,想喝茶,想...
怎么不直接死呢。
他想着,手脚僵硬地滑动,眼前一刺,是一道明亮的月光在水面留下的斑驳,微弱的光甚至撒到了不知离光还有多远的他。
要没有空气了,拼着最后一口气,他向上游着,他不知自己为何而活,但他一刻不曾停止过动作,甚至最后空气用尽,手脚摆动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活,一定要游上去,不能停止。
噗,是破开水面的声音,水滴在空气中受到月亮的照射,散发出白色温柔的光芒。
空气依旧微凉,月亮依旧温柔,若不是林舟此时还在水中,他都要以为,一切就像是风,吹过去无影无踪。
深吸一口气,往着最后飞舟掉落的方向游去,赵一山一身灵饰,这些灵饰还都颇有灵性,就像之前在被困暗室时他摸的那个玉簪,本身没有灵力传导,依然触感温润,放在手中便能让他头脑清醒缓解痛苦,赵一山应当身体不会出太多问题,就是憋气可能会不足。
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苏凭阑携着赵一山破水而出,然后爬到一块木板上。
他靠近了也趴在附近的一块木板上歇了片刻,平静询问:“能开你的储物戒吗?”
苏凭阑:“没有灵力,开不了。”
海上的天空好像很低很低,星星一伸手就能抓到,星垂野阔。
林舟想着自己的处境,收回了赏景的心思,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一阵低低的船只劈波斩浪的声音响起,最开始还以为是出现幻听了,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往那边望去,只见一艘船只劈波斩浪向这边开过来。
“嘿,要不要上我们的贼船?”
一名穿着红衣的女人站在船头,声音清亮贯耳,话语却有一股子匪劲儿,手中提着剑,如果他们不答应,怕会直接命丧当场。
是钟离情。
林舟觉得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的了,合欢宗那点破事比起现在的境况算的了什么呢,他喊了一声:“要!”
登上了船,苏凭阑抱着昏迷的赵一山去换衣服,林舟撑着即将崩溃的身体去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钟离情和裴闲书明显留他们有用,他确保这一点后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