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用舌头顶了顶腮。
“另一个队长。”他说,“我不、我不能再喊任何人队长了。”
“好吧。”你轻易接受了这件事,“那你要叫我什么呢?行动的时候总不能'喂喂'地喊我吧。”
你不会逼迫他,你不会逼迫任何人,你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然后他们会自己选。
巴恩斯还在沉思,而你打算提供助力。
“你可以直接叫我克隆体。”
“不。”他慢吞吞地拧着手指关节,拒绝的话倒说得利落。
“你得在下一次行动前决定好,告诉我。”你凑近他,手掌按住他的膝盖,“这不难,对吗?”
他缓慢地站起来,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飘向卫生间,你抓住他的手。
“马桶冲不了。”你平静地说,并递给他一个空瓶子。
“……我想自己呆会儿。”冬兵毛茸茸地飘走了。
巴恩斯的背挺得不是特别直,也不知是和心情有关,还是和他脊柱里打进去的钢钉有关。
你走到存放武器装备的角落,扒拉扒拉看看零壹带了什么。
枪类不多,以轻便为主,重机枪只有一架,子弹倒装了不少;你挑挑拣拣,在一堆强磁手铐和手雷底下,发现了一面盾牌,不同于你现在随身携带的那面,用料平常、款式简易,是你训练时用的。
真奇怪,零壹怎么会装一块已经淘汰的盾牌?而且还挺占地的。
你把它挑起来,很轻,因为你不必向普通人那样锻炼力量;在过去的时间里,它总是被你乱扔磕到各种地方,因此边缘坑坑洼洼的,不过你已经习惯根据它的状态调整角度和力度,你向金抱怨过,他说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因为武器不总是完好的,但一根折断的铅笔也能杀人。
金当时的表情很悲伤,你觉得他不想让你杀人。
不过这盾牌如今再回到你的手里,你仍能感到亲切。
嗯?
你的手指顺着边缘滑动,摸到了一排指印,你不记得自己故意或无意间这样做过。
“零壹,这个盾牌是你带来的?”
零壹迅速抬头望你,却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将盾牌翻面,盾牌外侧有一团记号笔形成的污渍,你蹙眉观察,硬是看不出画得是什么,索性直接用手套抹干净了。
零壹仍探着脑袋,一脸怔愣,傻乎乎的样子让你心情愉悦了不少。
“……我是看它眼熟才带的。”他小声说,只是他语气中的伤感不知从何而来。
“放屁,它退休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笑骂一句,走过去揉他的脑袋,趁机把墨水蹭上去,零壹的后脑勺立刻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它确实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零壹可怜巴巴地皱起眉,陷入了沉默,机械地把朗姆洛给的坐标记进卫星地图里。
“它没有让你想起来最重要的那个。”他前一秒还很伤心,现在又气鼓鼓的了,“操他妈的罗杰斯!”他突然毫无征兆大骂一句。
“你他妈终于有句话说对了。”朗姆洛一拍大腿,“操他妈的罗杰斯!”
巴恩斯从卫生间冲出来,夺过桌上的空瓶子和纸巾又冲回去,也留下一句“操他妈的罗杰斯”。
你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