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就不行了,没有结界保护,张错不放心,想守得离闻人珄近一些,最好贴身守在跟前儿。
闻人珄想了想,同意了:“行吧。”
闻人珄看一眼床:“那......”
“我睡沙发。”张错立刻转过身,自动走到沙发旁。
闻人珄见那沙发也不小,不过张错长胳膊长腿的,虽然躺得下,但也拘束。可让张错上床睡......刚掰扯完他俩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对。
啧。
闻人珄长这么大,遇见最拧巴、最烧心的事儿,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最近叹气的次数太多了,闻人珄说:“行,你睡沙发吧,我给你找床被子。”
一夜无话。
这一夜,张错一整晚没敢闭上眼。
。
郊外没什么好处,就是风景好,地界大,除了几间有钱人家的度假别墅,还有一些听上去很有档次的活动,比如,今晚就要办一场拍卖酒会。
酒会场地定在一家古旧的老公馆里,不是文化遗产,是私人修建的,公馆主人姓孙,是闻人家的故交,听说闻人慕书和闻人珄近期在别墅,顺道送来几份请柬邀请。
“是一个慈善拍卖酒会。你知道的,孙爷爷就喜欢那些东西,圈子里也有不少朋友,说是拍卖,不过是牵个由头联系关系,全当捧场了。”闻人慕书说,“听说灵犀那小姑娘也在。你还记得她吗?你们俩有多少年没见了?”
闻人珄想了一阵:“有点印象。怎么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孙灵犀是孙爷爷的独孙女,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闻人珄小时候,因为两家交往颇近,和孙灵犀关系不错,也算青梅竹马了,不过后来孙灵犀去了国外上学,便没再联系了。
“拍卖酒会今晚什么时候?”闻人珄问。
“晚上七点开始。”闻人慕书看眼表,“还有时间准备。”
她扫过闻人珄身上的夹克,皱起眉:“你穿得体点,别闹笑话。”
“我知道了。”闻人珄摊摊手,“放心,我让人给我送衣服,时间来得及。”
保证完,闻人珄又从闻人慕书桌上顺了一颗水蜜桃,边啃边往回走,路上掏出手机,给闻人慕书的司机打去个电话。
挂完电话,闻人珄正好走到门口。他推门进屋,蓦得愣了下。
——他看见张错站在窗边的茶几前,正弯腰背对他,用手轻轻摩挲茶几上的裂纹——那因为闻人珄一道巫咒,裂开的裂纹。
因为背对着,闻人珄看不见张错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张错的动作,缓慢地、轻微地、甚至如履薄冰。
闻人珄眯缝下眼睛:“张错。”
张错顿了顿,直起身来,转过头:“先生。”
“那茶几我忘了,等我叫人换。”闻人珄随口说。
他走到张错跟前,仔细看看人:“今晚上要应一个长辈的邀,参加一场拍卖酒会,你跟我去?”
“嗯。”张错点头。
当然,当下情形,他是一定要跟着闻人珄的。
“那你等会儿好好收拾一下,我叫人送了衣服。”闻人珄说。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张错很周全,不想添麻烦。
“唔......”闻人珄笑起来,“没什么要注意的,跟着我就行。”
“好。”
。
闻人慕书家的司机干活麻利,晚饭前就将衣服送到了。
闻人珄给自己拿了一套西装,低调的铅灰色,简单利落,能把他张扬的长相压一压,显得整个人稳重了不少,再理一理头发,连闻人慕书看了都觉得闻人珄好像很有出息......
孟弘洲是一套简洁的黑色西装,精神干练,闻人慕书则穿了一身墨绿长裙,戴上闻人珄送的手镯,整个人贵气又优雅。
而等张错换好衣服从客房出来,屋里三个拾掇立整的人全愣住了。
闻人珄拿捏张错的气质,专门给他选了一套唐装。
比闻人珄西装更深一点的灰色,设计相比传统唐装更时尚,稍微活泼一些,金丝盘扣,暗黑的牡丹印花,剪裁合宜,精致儒雅。
“......真好看啊......”闻人慕书愣愣地说,“现在真是少有人能把唐装穿出这种味道了。”
她算是真明白了——为什么铁树开花,闻人珄会挑张错。
闻人珄盯着张错看了会儿,走到张错跟前。他伸出手,拽着张错头上的翡翠簪子一拔——
漆黑的长发柔软散落。
闻人珄把发簪放到张错手里,又给张错简单理了理长发,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只金丝边的圆形镜框,就是那种很简单的复古款式,左边还带一条细细的金链子。
闻人珄把镜框给张错戴上,喉结动了动,没能评价出来:“......”
“先生......”张错声音低低的,浓黑的睫毛低垂,“你这是......”
“......打扮你。”闻人珄禁不住小声说,“谁家有个美人,能忍着不打扮啊......”
闻人家两姐弟愉悦地欣赏美,唯独可怜了一旁的孟队长,孟弘洲无数次将那天晚上张错浑身浴血的罗刹模样和此刻重合,神经根根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