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安很想问:“你是鬼吗?怎么突然就到我旁边来的。”开口却是:“前两天睡太久,今天睡不着。”
其实在柳时安走出那间房间之后,他在黑夜里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多久,在遇到那楼里有光透出来之时,他都不知道他在哪,只是随着天开始亮起来,才勉强分清了方向。
“没有,我其实就住在你隔壁,听到你出门了,我出来看看。”
柳时安抬眸跟陈无渊对视,对方比他高一些,看着对方明亮的眼眸,在灯光的照应下显得很吸引人,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就摸上去了。
暗暗地握了一下拳头,又松开:“谢谢,暂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带我走走吗?”
说完,转身向着那微弱光点的地方走去。
陈无渊垂着头,微微一笑道:“你占用了我很多时间,打算怎么赔偿我?”
柳时安不明所以,回过头:“我以为,这是我同你学习的这段时间的优惠。”
“我再有六天,就要回去天澳科特,那边有点事儿要处理,dépérir 可以给你,而且以后只给你。”陈无渊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脑袋上的那个旋。
“嗯?”
柳时安惊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不由得开始思考,对方有什么目的,商人一般都是图利,那他想要自己做什么?
“嗯,你遇到的怪事儿,我或许有办法治,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天澳科特,到时候我去拜访一下你母亲,之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等等,我好像没有答应你,而且你想要什么?”柳时安被他的话雷得动不了,站在原地,想了很多,对方似乎也不缺钱,那么除了钱自己还能拿得出来的只有自己的人,自己脸还是能看,除了身体不太好。
嗯,如果是他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柳时安看着他带着笑容的脸,思索着。
“是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忙,不过这个不急。”
陈无渊说完,侧头看向不远处高塔上一闪一闪的光亮,看着他准备走的路:“跟我来,我带你过去那边。”
“嗯。”柳时安听他这么说,有点儿失落。
他还真是想要钱啊,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钱也不是自己有的。
他叹了口气,跟上了陈无渊的步伐,朝着那座高塔而去。
是座瞭望塔,有扇小门可以上去。
“它修了多长时间?怎么感觉已经四五十年了。”站在楼梯上,柳时安抚摸着木梯扶手上早已裂开的纹路,抬起手来看,是没有灰尘的,看来经常有人来打扫。
“只是让人打扫和维修,可能使用的频率不多。”
陈无渊在前面带路,他原本就有些高,站在这狭窄的通道里,显得空间都拥挤了不少。
其实也就柳时安自己觉得,他自己在这里的效果和陈无渊也没什么区别。
“能看多远?”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站在那座十几米高的塔上,周围一片金黄,此时田间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收粮食了,或许再过不了多久,这些金黄色的稻田,就会变成土原本的颜色了。
望到尽头处是绵延一片的丘陵,只有最南边的山头要高一些,对比之下,简直称得上一声险峻陡峭。
“你这里还真不错,你为什么不住在这个农场,是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好看吗?”柳时安双手撑在围栏上,侧过头看向右边的陈无渊。
“还好,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或许你会觉得这里风景很一般。”
柳时安想,居然还有以后吗?那岂不是真有机会的?他觉得自己心脏开始乱跳起来。
“非常荣幸。”这是实话,柳时安觉得,自己明明才跟他相处几天,就有一种非常熟稔的感觉,又或许是自己,一见钟情了。
他非常喜欢同陈无渊聊天说话或者做些其他,那种熟悉感与生俱来,但他非常确定不管是在哪他都没有遇见过他,更具体一些可以说是没有遇见过给自己这种感觉的人。
“那我们便回去吧,你身体不好,就不再同我学习了,你在一旁观摩就好。”
“好的,我只要拿到 dépérir,我母亲就放我离开,让我去任意一个地方,不过只要不一直在家里,去哪里我都可以。”
“嗯,那你以后跟我一起去四处看看吧。”
“你说到做到,我前面十几年都被困在家里,请的私教,真的无趣极了,最多的时候是被隔壁邻居家的孩子调戏。”
陈无渊走在前面带路,柳时安就跟在他后面悠哉悠哉地走着,不急不慢的步调很适合九月,这是个非常美好的季节。
他忽然有种感觉,这一幕他应该是经历过,就陈无渊在前面走着,自己跟在后面。
但他又觉得,视角好像不太对,很莫名其妙。
陈无渊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应了一声,柳时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
好吧,不想用自己说话,那就不说。
又是一路沉默,到了地方之后,容茸早已经在忙碌着,今天柳时安主要任务就是观摩,而陈无渊自然离开了此处。
“你去哪?”柳时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迈开步伐想跟上,走了两步,听见前面的背影说:“换身衣裳,你在这看她怎么做。”
柳时安随即停下脚步,在旁边搬过一张矮凳坐着,委屈地曲着一双长腿,双手环抱住膝盖,看着容茸的动作开始发呆,陈无渊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