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兰芝就和兰母上街买菜。
俩人昨夜合计了一晚,兰母总算是松口了,同意请回来个女工帮厨,一顿饭10文,一个月200文也划得来。
回了家的林平之知道了这事儿,有些生气,明明府里一堆人,哪儿能找不到给兰母使唤的伙计,偏偏还花钱从外边雇人,这,这不是把自己当外人看呢?
林平之心里不乐意,可那也只能憋着,谁让娘俩没一个听他的。
真是怪哉,别人家有了女婿,恨不得当驴使唤,什么都想着让女婿来,可偏偏她家,一味子把他往外推,好像沾不得半分。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林平之哪儿能真就听话什么忙也不帮?那他自己半夜睡觉都能呕死自己。
林平之趁着俩人还没回来,让厨房的厨娘先蒸了馒头,自己这是拿了筐梨子,拎了把刀坐在厨房门口削起皮来。
这边兰芝娘俩在菜市场推了个小车车,商量要多买点薯蓣,这东西能存住,放上五六天也坏不了,还有菜也不担心,反正酒楼被封,那村里种的小菜地也用不着给送了,直接给孩子们吃得了。
可兰芝转念一想,这些孩子似乎对于绿叶菜并不怎么热衷,就算做的再好吃,他们也吃不了多少,还不如让孩子们带回去,给家里添个菜,毕竟这东西现在也稀罕,没有说什么拿不出手的。
兰母也想着是,这怎么着都能熬下去,以前没兰芝折腾这些东西的时候,家里不也好好的,没道理有了这些,倒成了家里负担了。
落苏,白菘,番蒲,地芝,麻菇,排骨,五花肉,母鸡。这是今日要来备的货。
兰母也经常买,所以哪家便宜,哪家价格合适,兰母都知道。
“兰婶子,看看我家的豆子啊!今年的新货。”
“兰妹子,今儿要割点排骨炖汤嘛?”卖肉的摊贩吆喝着。
兰芝想着今日排骨让兰母做个话梅排骨,炖汤的话,用些从山里摘的干菇和胡菔一起炖炖,给孩子们也换换口味。
“割,给我来上八斤。”兰母说。
“得嘞。”肉贩高兴,说话间也掩不住,“今儿怎么要这么多了,有客人?”
兰母,“没,哪儿有什么客人,怎么?没客人就不许割这么多了?”
毕竟这事儿也不光彩,人知道是一会儿事,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再者,兰芝还在,怕孩子伤心,兰母索性不提。
肉贩也自觉岔开了话题,“哪儿能啊兰妹子,我还指望你多多来我这铺子呢,小本生意,哪儿有你女儿开的那酒楼赚钱。”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总归以后要常来这菜市场,不说话也不太好,兰母只好打了个哈哈就走了。
剩下的那些菜兰母也怕还有商贩问起,故而赶紧买了就拉着兰芝走了。
那些商贩也是有眼力劲儿的,有几人瞅见兰母他们走远了,才对着肉贩嚷嚷,“牛柱,你嗓门也忒大了,我这离你家铺子隔了几米都听的一清二楚,还有哇,你消息也太迟了些,那兰家的酒楼啊,昨儿就被封了,听说是给人吃进医馆了,官兵带人来封的酒楼。”
“是啊,听说那几个人还不轻呢,有两个拉的都快虚脱了。”这家婶子的儿子正巧在那医馆里当学徒,晚上回来时还专门给她提了一嘴。
“但我那儿子说,那症状看着确实像是吃坏肚子了,进了医馆都险些止不住呢!”
菜市上的人随口搭着闲话,兰芝母女俩早已推着车子快回到家了。
俩人一进院子,就瞅见林平之已经削了好大一盆子梨。
兰芝把买的菜拉到厨房边,擦了擦汉过来探身问道,“做的这是什么,要削这么多梨子。”
说完,也不等林平之回她,直接拿了个削好的啃了起来,还不忘顺手给兰母拿一个。
“好吃,这梨真甜。”兰芝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汁水,蹲到林平之跟前,伏着身子夸他。
“甜就行,待会给熬个银耳雪梨汤,让小厮们给学院送过去,你等会给我兰姨说,别做汤了今天。”
“行。”兰芝刚答应完,就在院子里扯了一嗓子喊到,“娘,林平之说让你中午不做汤了,他做。”
话音刚落,兰母的声就从厨房里传出来,“好。”
兰芝一脸鸡贼的看着林平之笑,“怎么?讨好你丈母娘嘛?”
“什么讨好不讨好,我这能是讨好吗?我这是给未来国家栋梁献爱心。”林平之让兰芝说的老脸一红,闷着头不吭声了,只一心削他的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