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
“无妨。”颜子画捂胸,两眼泛泪花,“一个心死的人,还会在乎身体的疼痛吗。这腿,能好,就行。瘸了,也行。我说了帮你找人的,就帮你找。”
“好。我先问你,你是在何处见到的画中人?”
“在一辆马车里,我当时出门买麻辣兔头,路上遇到一豪华马车,就多看了两眼。当时车里之人掀开窗帘,正好被我瞧见了,和你们要找的那位姑娘很是相像。”
“马车?你确定是她?”
小师妹为何会在马车中?又是谁的马车?
“我在这镇上住了五年了,那姑娘一看就非本地人,溪山镇又不是什么大镇,不可能有两个长得极其相似的外乡人都出现在此吧。”
“你记得马车去哪了吗?”
“沿着前面那条街走了,最后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先同我一起问街坊。”姬玉笙道,“这条街不用问了,我都问遍了。”
二人回到画坊。颜子画起笔另画了一幅,把那钟掌柜要寄给老母的拐杖顺了出来,和姬玉笙分开去找。
天黑的时候,她们会合在镇中心,与此同时,她们还碰到了周游一行人。
“月师妹,你打探到小师妹的消息了吗?”
“没有。师兄呢?”
“我也没有!按理说,这画得这么像,有人见过的话,肯定是能认出的啊!”
“师兄,你是在何处发现小师妹的马?”
“就在东门镇口。”
“奇了怪了,有马为什么要还要坐马车。我在辆马车上见过你小师妹,我过目不忘,绝对是她。”
这么多天不可能不吃不喝,如果镇上都没有人见过。再结合颜子画的说法。
小师妹定是被绑架了!
颜子画突然击掌道,“我想起来了!那辆马车,和那死骗子甄富的马车,车尾都挂了一枚字牌!”
“什么字牌?”
“我想想,好像是乐字。还是李字。”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周游道。
“我是过目不忘,可是那马车跑那么快,那牌子又不是我挂的,我只看到了个大概,能记得就不错了!”
乐字。
姬玉笙忽然想起来“极乐坊”。
“颜姑娘,你再想想,是不是一个歪歪扭扭的乐字?”
“是,那字就是歪歪扭扭的,再加上马车行驶快,所以我才分辨不出。”
那便很有可能是“极乐坊”的“乐”字了。
那个以人作筹码,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之地,不是早就毁于关外那场火中了吗?
还是说,极乐坊根本不止一家。关外的那家客栈,只不过是其一个据点而已。
如果小师妹被绑架到了极乐坊。
姬玉笙不敢再往下想。
怎么办。溪山镇附近的极乐坊又会在哪里?小师妹现下可否安然无恙?
她尽力去回想镇上所有可疑之处。
脑海中先浮现出一个名字:柳舒鹤。
姬玉笙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极乐坊。
在被其父亲追杀的逃亡路上,也是他让她来的溪山镇。如今看来,也很有可能是另一家极乐坊的据点所在。
他们初遇时,他自称被扣押在那里,整整三个月。那些人嘴上对他不敬,可偏偏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动他。
还有可能是,有那些想法的。
都死了。
那天在长安平康坊的永春楼包厢外。
她听到了赤铁矿。
当初,在关外的极乐坊,那个被她杀了的小厮说过,有人拿赤铁矿去赌。
而那柳相的话中之意,是柳舒鹤将赤铁矿藏了起来。
而杨三,是那柳相的人。
结合起来。
杨三,就是那小厮口中拿赤铁矿去极乐坊赌的人!
被杨三一把火烧掉的镖队,运送的机密镖物,正是铸兵原料赤铁矿!
倘若如此,杨三绝不敢去拿赤铁矿赌,而是被逼迫去“赌”!
柳舒鹤。
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假的。
之前如何,姬玉笙不去多想,与她无关。
可这次关系到小师妹的安危。
柳舒鹤一定知道些什么。
【如果想见我,小笙,你知道在哪找我。】
“我去找人。”姬玉笙抛下众人,骑马往小宅赶去。